起父亲成器之盼,心想:读书上成不得器,便该在营生上成个器。
于是,他勤习苦练,字腔、牵掣,丝毫不肯轻忽。三年间,将老影戏匠技艺全都学到身。那时,老影戏匠却得重病,命呜呼。临终前,他跟彭影儿说:“这登州小地界,只能容身,难成大器。你去汴京,到那天下第等技场争个名位。生最大之憾,便是没能在汴京立住脚跟,你定替赢回这口气。”
彭影儿原本没有这些志向,听这嘱托,不敢违抗,便郑声应诺。他倾尽多年积蓄,卜买块墓地,将父母迁葬过去,将老影戏匠葬在父母墓旁,又守年孝,这才起身去汴京。
两个弟弟如他般,终也未能在读书上成器,个学说书,个学医。两人听说他要去汴京,全都要跟,他也断然舍不得丢下他们。三人便起来到汴京。那年,彭影儿已经三十五岁。
汴京果然是汴京,登州那两座小瓦肆与京中那些大瓦相比,只如猪栏牛圈。起头两年,彭影儿连城门都进不去,只能在城郊些草市搭场卖艺。京城食住又贵,他们兄弟三人只赁间草屋,比起在登州时,反倒穷窘许多。
幸而,他结识个老者,姓曹,曾是京城杂剧行名传时伎艺人,如今年事已长,只在瓦子里设场领班。那天,曹老儿去郊外闲逛,看到彭影儿演影戏,点头赞许,驻足不舍。等他演罢,便邀他去自己场中演。彭影儿惊喜过望,忙连声道谢。如此,他才终于进汴京城门。
彭影儿不敢辜负曹老儿,每日卖力出演,渐渐赢得些名头。银钱也来得多些,敢在城内赁房住。
曹老儿见他技艺精、品性诚,便将自己女儿许配给彭影儿。那妇人曹氏已嫁过回人,是再醮。彭影儿却哪里敢嫌这些,见那妇人面皮细白、眉眼秀巧,便已魂魄荡。再听曹老儿只要两套新衫裙、副钗环,此外聘礼概不要。他更是感激无比,连连躬身作揖,道谢不已。
三十七岁,彭影儿才终于得近妇人。那曹氏平日冷恹恹,床笫间却别有番风流意儿,让彭影儿神醉魂颠,对这妻子又迷又爱、又敬又畏。后来,他听到些风言,曹氏头婚时,由于跟其他男子有些不干净,才被休弃。彭影儿听,虽不是滋味,但细心留意,发觉妻子如今并无不妥,渐渐放心,反倒生出些庆幸。
最让他难处,是两个弟弟。两人都未成家,每日说书、卖药钱仅够自家饭食,绝无余力赁房自住。彭影儿顾惜惯,也不忍让他们搬出去。曹氏却丝毫受不得这两个弟弟,吃饭嚼出声、走路脚步重,都要立即发作。彭影儿只得百般恳求,又偷偷将自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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