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忙说:“若是小侄能救得章老伯呢?”
,长受吏人遮瞒。于是他便投名应募到应天府推司。
般吏人最擅个“拖”字:人情要拖扯,公事要拖延,钱物要拖欠。他处事却快刀般,不去人情中缠陷,也不贪求小利小惠,又精通律学、颇具智谋,因此,几年间迅即从院虞候升至勾押。去年,新知州上任,应天府出桩命案,被他迅即侦破。新知州大为赏识,立即将他升为观察孔目。
到年底,新知州唤他去,说:“欲荐举王小槐到御前,那小猢狲却毫不领情。听得你们两家是故交,你去替劝说劝说。”段孔目听,大为为难。他父亲与王豪确相熟,他也见过王小槐,早已领教过那顽劣脾性。如今王豪已亡故,何人能劝得那小猴子?但知州之命,哪里敢推辞?他只得恭声领命。
回到家,他与父亲商议,父亲说:“恐怕只有个人能劝说王小槐——管家老孙。老孙好说话,去替你说。”
第二天,他父亲回来摇头说:“不成,老孙不舍得劝那孩子,说小小年纪便去那富贵险恶之地,加上那脾性,哪里能得好?小猴子听见们说话,跑进来,险些用弹弓射栗子。这事看来行不得,你还是去好生回禀给知州。”
到府衙前,他却犹豫起来。自己倒是并非想巴附知州,两年后,知州便要转任,这应天府仍是应天府,他也仍在这里任孔目。只是,这职位是知州所赐,这桩差又是知州吩咐头件要事,这般轻易便去回禀说做不得,恐怕不成。
他苦想两天,忽然想到个人。那人姓章,年近六十,在应天府开家客店。几个月前,有个泼皮摔死在他店里楼梯下。章老儿说是那泼皮来强索酒吃,吃多,下楼时失脚摔下去。可那时已是深夜,客店里没有其他客人,楼上只有章老儿和那泼皮两人。店里厨子家人着病,头天便已回家去。两个伙计在楼下门前收拾桌凳,说只听见泼皮叫嚷,并没瞧见扭打。
泼皮同伙撺掇他家人,请个讼师,到府衙告状,哭闹两个多月。判官又私受银钱,便将此案断为争执误杀。章老儿不但赔泼皮家二百两银子,人也被羁押在牢中,即将发配。
那章老儿与老孙是同乡好友,自幼相识,多年前同从湖南来应天府贩漆器,折本钱,老孙又染重病,全仗章老儿人出去佣工,挣钱买药,救老孙条性命。两人情逾手足,章老儿惹上这官司后,老孙尽力出钱托人,使尽气力,也未能救得章老儿。
段孔目想,这或许能说得动老孙,便立即赶往皇阁村。老孙见他,立即摇头说:“不中,不中,你莫再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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