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这桩事,老朽也才得知,是管账糊涂,漏报。老朽已吩咐人明早去县里关报。既然施书手来,那更好。几位请进,唤人取庄账田籍来。倒茶!几位稍坐坐。”
施万有些愕然,只好进去,到堂屋里坐下,娄家仆人赶忙端茶来,全都恭恭敬敬。才坐片刻,娄善已抱着两册庄账走出来:“施书手说是这两块田吧。”施万接过来,翻开看,正是上回打问到那两块。娄善又唤人取过笔墨,施万翻开带来税籍,将这两块田旧户主揩去,填注为娄善。娄善直在旁边含笑瞧着,等他填完,又要留他吃酒。施万忙谢辞出来,心里疑惘,有些不敢信。
回到县里,他向主簿和县尉禀报,两人听,也都极纳闷。施万知道娄善定是在摆阴阵,必定不会如此轻易甘休。可等几天,都未见异常,他也便渐渐放心,却也不敢再继续去查娄善其他田籍,只能先搁搁。
有天,他去另个村子查田籍回来,去县衙回禀,却见自己父亲和个人从县衙起走出来。那人他似曾见过,却想不起。他忙走过去,父亲见他,脸上顿时颤,但旋即用笑遮掩住。“爹,你来县衙做什?”“只是闲来走走,瞧瞧你。”父亲仍在遮掩,旁边那人却笑着说:“施员外,先告辞,下回若有好田典卖,莫忘先告知家员外。”他惊,忙问:“爹,什田产?”“这事你
躺两天,才疼得轻些。
他再躺不住,硬挣着下床,骑驴赶到县里,去主簿那里申领税籍簿,怕乡司手力不济事,又去拜见县尉,恳请他差两个弓手。县尉听说他要去查娄善田,忙说:“娄鸡公田你也敢去查?莫说你,上任知县要查他隐田,他使钱嘱托京里朝官,上书揭举知县私挪盐税,修造官舍。那知县被夺职,发配岭南。”
施万听,却更激起斗志:“小人有实据在手,不信他敢公然殴打官差。”
“你身上这伤是哪里来?何况朝廷严令,弓手只缉捕盗贼,不许下乡催税。”
“小人那天去皇阁村查问田籍,回来途中被人殴伤,这便是盗贼行凶。”
“嗯……给你差两个弓手容易,你们伙人同去,娄鸡公倒也不敢如何。只是查这几十亩地,你恐怕得赔出更多来。”
“此事因果,小人独自承当!”
“哼哼,那便由你。给你拨四个弓手。”
于是,他带着四个弓手,又来到皇阁村娄善家。门仆进去通报,娄善迎出来,脸上含着笑,竟然极谦和:“这位是施书手?有何公干吗?”
“有两块田,前几年已被你买下,税籍却仍在原田主户头上,是来查明此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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