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中棍儿!只有他最便宜。沈核桃随即更想到,贺中棍儿和那严氏瞧着始终有些不尴不尬、遮遮掩掩,两人似乎有些首尾。严氏难得夜晚出门,那天却直留在家,还带着儿子,难道是有意避嫌,给贺中棍
秦孝子鼓动村人去强开,他立即响应,冲到前头。到去年,天旱得这样,眼见得庄稼全都要枯死,他更是焦怒之极。大保长莫咸让他们设法除掉王小槐,他并不觉得有丝毫不妥。并非们夺你性命,是你先夺们性命。
可是,真要让他去杀王小槐,他却抬不起手,挪不动脚,做不出这等凶虐之事,只能干瞅着那田天天干裂。到秋天时,六十亩地,佃农总共只收不到五十石粮。他只能按分例,收取半。他年田税、杂税便有二十多石,这些租子纳税都还缺几贯钱。
更让他气恨是,隔壁秦孝子家起火,延燃到他家,烧他半间房。他原本要计较,可秦孝子家里原就欠许多债,人又烧成那般模样,自己妻子和严氏又向亲睦,他只得忍住这气,自叹背晦。
进到腊月,原本该欢欢喜喜杀鸡宰豚,预备年节。他却只能缩缩减减,勉强应付。更忧来年,若是再这般旱,家中积蓄耗尽,恐怕再难熬过去。
那天,他站在院里望着那两棵光秃铁核桃树,正在发愁,忽听见院门外两个孩童在斗嘴。个是他幼子,另个是贺中棍儿儿子小棍儿,两人在争谁家钱多。小棍儿高声说:“爹有个宝物,天天揣在怀里。那宝物能叫王小槐乖乖听话开那水渠,爹便能从大保长那里领到百八十贯钱,百八十贯呢,把你们全家都能买下来……”
“才不信呢,骗人口生疮!”
“才没骗你,明天看生不生疮。”
沈核桃听,心里暗暗吃惊。他不知道那是什宝物,竟有这等奇处。但若是真,贺中棍儿为何直揣着那东西,不去寻王小槐?难道只是那孩子信口胡言?但听那语气不像说谎。
自那天起,沈核桃开始暗暗留意贺中棍儿,果然发觉贺中棍儿不论做活儿、行路,都不时要摸摸厚袄左怀。虽瞧不出里头藏什,但必定是个贵重物件。
与此同时,沈核桃又想到那场火灾,扑灭火后,他和几个邻人曾进到秦孝子卧房去瞧,见油灯盏跌落在床边地上。那几人都说,应该是秦孝子躺在床上,醉中伸出胳膊,不小心将灯盏打翻到地上。但这时想来,那桌子虽在床边,灯盏必定不会放在桌子边沿。人躺在床上,反手很难摸到灯盏,得爬起来才够得着。恐怕是有人故意打翻纵火……秦孝子穷得家里寻不出几文钱,为何要杀他?那晚严氏母子都在家,谁能潜入那卧房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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