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论如何,这终究不是自家辛苦挣来,即便得钱,也难安心。”
“你在山路上走,又饥又渴,望见旁边有棵野桃树,结许多桃子,你不摘来吃?吃会不安心?”
“这……这不样……”
“哪里不样?”
“野桃子,你吃,别人不会说什,但若占别家房宅,人自然会说,官府也要查办。”
给你……”
牛慕眼里滴下泪来,宁孔雀则早已泪涌如涟。
胡小喜快要走进家门时,猛然停住脚。
路上,他心里都昏昏麻麻,什都分辨不清,更不知该如何才对。这时,望见自己家那间小铺子,他忽然想到自己爹娘。爹辈子做个文吏,并没有多少银钱;娘开个小杂铺子,辛辛苦苦,也只能略帮补些家用,可他们两人从来都安安心心、稳稳靠靠。端起碗,知道这米面来得清白;躺上床,不必担忧欠谁什。若没有这安心稳靠,两人哪里能这般同心同意、恩情笃实?
不成,不能让阿翠做那等事,旦做下,这辈子恐怕再难安宁。
“野桃子若只有个,被吃,其他人见,样会说。就为不让他们说,便不吃那桃子?若吃这桃子,被那些人打死,也是个饱死,也甘愿!”
胡小喜顿时噎住,半晌才说:“说不过你。只问你句,和这房宅,你选那样?”
“两样都要。”
“只能选样!”
“自然想选你,可是,你没听过句话,贫贱夫妻百事哀?哪怕跟你,苦累久,你哪里会如这会儿般,始终疼怜?娘常偷偷哭着说,爹当初娶她时,如何如何爱她怜她。可见到爹,从来难得对娘笑笑,张口贱婆娘,闭口丑婆子。自小就打定主意,决不能做娘这样可怜人,决不依靠
他立即转身又望银器章家赶去,赶到那里时,天已黑。他用力敲门,过半晌,阿翠才来开门,没有灯,面容看不清:“小喜哥哥?猜你就要回来!快进来!”
他忙走进去,阿翠刚关上门,他把抓住阿翠手:“阿翠,你莫要做那等事!你放心,会尽力上进,决不让你冻饿!”
“小喜哥哥……”阿翠将手抽回去,“莫站这里说话,咱们进去说。”
胡小喜忙跟着她走进那间书房,房里点着油灯。阿翠转过身望向他,目光映着灯火,闪烁不定。她嘴角破个口子,左脸微有些肿。
胡小喜刚要开口问,阿翠却已先笑着说:“小喜哥哥,你莫把事瞧得这坏。主人杀朝廷命官,已经畏罪逃走。这宅院便成无主房,将来自然会被官府收没。官府平白能占,在他家服侍这多年,为何不能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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