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暗骂:你个有眼无珠、虚张声势丑长虫。
杨殿头见到,有些纳闷。张用朝他挤挤眼,做个怪相。杨殿头不知该如何应对,移开眼,抬手说声“请”,随即引着张用、刘鹤迈过高槛,进到楼厅中。楼厅中间根直径丈朱漆圆柱,两边各有四排黑漆书案,十来个文吏分别坐在案边,各执毛笔,在书册上记写。后面靠墙立着大排黑漆木柜,几个文吏在架子前整理书册簿记。楼厅两侧各有四扇门,都是书库,全都锁着。
门后靠墙则各有道木梯,通向二楼。杨殿头朝左案边个年轻瘦文吏唤声“楼上开门”。那个文吏忙站起身,快步过来,朝杨殿头躬身礼,而后从楼梯旁个小铜架上取过支雕花细铜管和根发烛,急忙上左边楼梯,腰间串钥匙不住碰响。杨殿头引着张用、刘鹤起上到二楼,眼前顿时豁朗,带栏杆,道长廊,凭栏而望,几十座皇城大殿尽在眼前,长天阔碧,殿宇耀金。
那个文吏从腰间选出把钥匙,打开二楼正门,而后躬身侍立门侧。三人进门,厅内十分阔敞,左右两边整齐摆两排黑漆桌凳,桌上皆有文房四宝和铜烛台,是供文吏抄录典籍。正中靠里墙有间正方秘库,无窗,只有道云纹铜门,把雕龙大铜锁锁着。
那个文吏走到门后只黑漆柜子边,上头有几支铜烛台。他拔开将才拿细铜管盖子,将发烛伸进去,里头藏有火种,迅即燃着发烛,点亮支蜡烛,而后躬身将烛台递过来,张用顺手接过。杨殿头则从怀里掏出把铜钥匙,那钥匙用青绿彩络细绳挂在脖颈上。他没有取下钥匙,只微弯下腰,将钥匙插进铜锁,打开锁头,拉开铜门,随后又说声“请”,三人起走进那秘库。
库中十分幽暗,中间立着根巨大圆柱,是秘柜,柱上用铜条分隔出列列方格暗屉,都挂着雕龙小铜锁,里头藏放珍本古籍字画,周围墙壁及天花都用铜皮包层。地上木板也与别处不同,中间是个大圆盘,环绕着圆柜。杨殿头往左边走去,脚底下圆盘随之转动起来。
这是张用所作。秘阁翻修时,张用被召来制作秘藏书柜。张用顽兴忽生,想出这转盘之法:立根圆轴,贯穿两层楼,在地面和楼顶做两个转枢,圆柜悬空固定于转轴,圆盘中央则与转轴以齿咬合。这样,人行转盘上,脚带动转盘,转轴与圆柜也随之转动,转向却正相反,寻找图籍时便能省些力。
杨殿头在前,三人踩着转盘走向左边。张用闻到这秘库阴闷气息中隐隐有股臭味。杨殿头走到墙角,停住脚,指指角上:“便是这物事。原先在柜子顶上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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