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小喜顿时惊住。
张用离开岳母家,独自前往东水门。
他又细看过朱克柔所留那张天下丝织图草稿,越发确信所用地图是沈括所编《守令图》。《守令图》藏在宫中秘阁,除天子和机要重臣,般朝臣都难有资格观览,朱克柔自然更应当无从得见,她这张地图自然是从工部那位主簿处得来。个区区工部主簿,又是从何处得来?他召集“天工十八巧”编订百工图谱,虽说是桩大事,以《守令图》为底能更详备精确,但《守令图》毕竟事关国家机密,本
着些灯光,门缝里有个黑影闪,那老贼鸮果然在盯着。胡小喜恨不得过去脚蹬开那院门,狠骂几句,却只是想想而已,只能朝那里干瞪眼,转身往巷子外走去。
路上,他都不住念着阿翠,那双水亮大眼睛不停在心里闪动。这好个女孩儿,孤零零守着座大空宅,不知夜里有多凄寒?又无亲无故,连个投奔之处都没有。胡小喜心中从来没这般怜过谁,虽然已经成年,他却始终觉着自己还是个半生青瓜,不知何时才能长成个男儿汉大丈夫。因这怜,他忽而觉着自己似乎猛长几岁,心底里更生出种愿盼,想去扛、去担、去慰护人。个念头也随之跳出:他想娶阿翠。
这念头让他心咚咚剧跳,不由得咧嘴笑起来。随即想到爹娘已在商议自己婚事,不知相中哪家。与其四处去寻那些不知模样性情女孩儿,何如娶阿翠。虽才见过几回,可单凭那晚扭腿,她那番照料,便知是个心热、手巧、人勤快好女孩儿,何况模样又生得端秀可人,像是大户人家女儿般。爹娘见定欢喜。不过,想到父亲那小心谨重性子,若知道阿翠无父无母,又是仆婢出身,恐怕会嫌弃。
他犯起难来,想阵,忽然记起阿翠义父母,议亲时若有他们出面应承,父亲恐怕便不会太生计较。阿翠说她义父母前年才到汴京,住在南城,造车为业,去造车行打问便知。这个念头旦动起,再抑不住。他忙沿着御街赶到城南,寻见个车铺,打问,那人果然知道,给他指路,就在看亭街街口。
他快步来到看亭街,寻见那个车铺。个五十来岁匠人坐在油灯下,正在检弄桌上堆铁钉。胡小喜走进去问候:“老伯,您可是阿翠义父?”
“是……阿翠遇什事?”
“哦,没有。是开封府公差,今天来,不是为公事,是想跟老伯问问阿翠私事。”
“啥事?这女娃两个多月都没来瞧过们。”
“两个多月?寒食清明那两天她不是来这里养病?”
“没有啊,正月她来过回,以后再没见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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