妻室,却只生两个女儿,并没有儿。他要带你,跟他起回淮南。他急着要见你,可又有公事,实在等不得,才走。你若早些回来,就能见着你爹!不过,他说,明天还要来,让你傍晚定在家里等着。儿啊,你心里觉着如何?”
范大牙却早已呆住,身子直在打冷战。
宁孔雀不知道该去哪里。
家她不想回,姐姐、姐夫都不在,只有父亲。那个老父亲从来只会闷头做活儿,世事上能忍则忍,能让则让。这时回去见他,只会让他越发没主张,胡忧乱叹。至于姐姐,该问该寻都已经问寻过,如今也只能看老天颜面。何况自己已经疲累之极,再没有气力去做什。
自小她就有定主意,更有股子不服输气性,觉着凡事只要肯用心思和气力,总能做得好、办得成。可这会儿,她忽然觉着自己败得丝不剩,而从前那些胜,也不过是硬撑着口气,强顶着。像是拿冰柱子做房梁,节气到,便碎成几段,化得不见。
她拎着包袱,也不看路,任由自己茫茫然走。不知走多远,竟走整天。傍晚时,实在累得走不动,朝四周瞧,已出东城,来到汴河虹桥边。路旁传来阵饭菜香,她才发觉自己又饿又渴。抬头瞧,是十千脚店。她便走进去,店里伙计迎上来,见她独自人,略有些诧异。她也不管,沿着木梯上楼,见梯口西边那间小阁没人,便走进去对着汴河坐下来。心想:在这世上活这些年,时时处处,都在顾虑身边亲人,啥时节痛痛快快自顾自活过几天?
她从袋里取出锭银铤,搁到桌上,望向跟进来那个伙计:“头等酒菜,上!”
那伙计越发诧异,却不敢说,忙应声,赔个笑,咚咚咚下楼去。她呆坐半晌,咚咚咚,那伙计又飞快上楼,左手个红漆托盘,里头是官窑青瓷梅花纹酒瓶、酒盏、汤匙和双象牙镶银箸儿,右臂自手至肩叠着五六只琉璃碧棱菜碗。啪啪啪,顷刻间便摆好在桌上,他又偷觑眼宁孔雀,小心说声“这位娘子请”,说着小心带门出去。
宁孔雀盯着那些菜碗,确都是精贵菜肴,花炊鹌子、鸳鸯炸肚、五珍脍、炙獐脯……然而,她却没有丝胃口,即便她最爱鹌子,这时瞧着也如草秆树棍般无味。她不由得悲笑声:你直抱怨不痛快,这时由你痛快,你却晒干瓠瓜般,心都枯。
她怔坐半晌,抓起那瓷酒瓶,也懒得斟,对着瓶口,径直灌大口。那酒清冽劲利,直刺脑顶,似乎是御库内造流香酒。她觉着痛快之极,喘息片刻,又猛灌大口。没用多时,瓶酒便已喝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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