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睛里急出泪来，不知该说些什
才好。忙从怀里抽出
张帕子，要递给阿翠，可看那帕子，已经用
两天，满是汗污，慌忙又收回去。阿翠瞧见，噗地笑出来，眼里闪出感激。
胡小喜心里颤，也嘿嘿笑起来。
范大牙牙齿缺处阵阵作痛，心里更是阵阵懊闷。
白跑十几里地，去查独眼田牛，丝信息都没捞着，反倒摔缺牙齿。回去途中，他先绕路去西城梁门外
建隆观。他听人说，建隆观里有个于道士，在东廊卖齿药，极灵验。范大牙赶到时，天色已经发暗，进建隆观，却见许多人排在东廊。有个老道士坐在廊下张方桌边，正替最前头人看牙，应该便是于道士。他排在最后，远远望过去，眼瞅见那于道士竟也龇着两个大板牙，和他极像。他心里猛地撞，既有些亲，更有些厌，说不出是什滋味。甚而涌起个念头：难道这人是
爹？可就在这时，排在他前头个妇人回过头，朝他这里望眼，那妇人也撅着对大板牙。范大牙见，心里阵气苦，这遍天下龇着大板牙人，怕是上千上万，你见个就乱认爹，成个什？若让人知道，还不被嘲死？
他垂下头，越发沮丧起来。等许久，才终于排到他。他望着那老道大板牙，甚而有些怕拒，想转身走开。才犹豫，那老道抬头望过来，眼瞧见他大板牙，也是微微愣，但随即问：“磕？”他点点头。老道让他坐到身边只旧方凳上，凑近来瞧，那对大板牙就在他眼前白森森地晃。范大牙只在镜子里瞧过自己大板牙，从没这近看过别人，看得心里阵阵发悸，却又忍不住地想看。那老道似乎觉察，嘴皮用力包，遮住自己大板牙，随即转过头从身边木箱里取出个青色小瓷瓶，抖些许灰白药粉在个白瓷盅里，又取过桌上只白瓷酒瓶，倾些酒在瓷盅里，用竹签搅匀，递给范大牙：“喝它，莫咽下，含在口里。再给你三天龙骨粉，回去也用酒兑，含刻时再吞下去。总共四十文钱。”
范大牙刚喝下那药水，听这耳屎般点药，竟要这些钱，险些喷出来。但瞧着那老道冷冰冰眼、贪傲傲大板牙，只能忍住火，从钱袋里数四十文丢在桌上，又看眼老道那对牙，心里越发恨大板牙。老道用草纸包小包那药末，只比指甲盖子略大些。范大牙拿小药包，气呼呼转身离开。好在那药水含在嘴里，清凉凉、麻酥酥，牙疼果真轻许多。
他家住在新郑门外。他娘当年被父母逐出家门后，肚里怀着他，寄住在观音院里，跟里头姑子学做特髻。用金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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