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来。笑声惊得邻舍狗吠起来。隔墙个老者推窗大骂:“夜半三更,鬼叫什?爷才蒸好笼羊肉小馒头,刚揭锅盖儿,就被你们闹醒!”他身旁个老妇立即嚷道:“老咬虫,又背着偷吃!”两人似乎抓扯闹骂起来。他们听,更笑得止不住,都笑得没气力,才终于停歇。
张用坐倒在门槛上,揉着肚肠笑问:“鼻泡兄弟啊,你是来查萝卜案?”
胡小喜才点下头,张用又说:“你只知道有四桩萝卜案,这里又发现桩。可以替你解开这案子,但你必须听。”
程门板提着灯笼,走下河岸,查看过郑鼠儿尸体后,他心里暗暗犯愁。
除嘴里含那根萝卜,尸首上找不见凶手任何线头。看伤口血色乌凝,再听旁人讲述,只能大致推断应该是前晚行凶。当地里正直候在旁边,说昨晚对岸那个宅院里发生桩神异,幢才建成楼竟凌空飞走,河这边人全都奔到岸边去瞧,凶手怕是那时趁乱下手?程门板朝河对岸望过去,那宅院黑漆漆没点灯光,什都瞧不见。他向来厌烦这些鬼怪邪说,没有答言,叫里正寻两个人守在尸体旁,不许任何人靠近搬动。
安排完后,夜已深。他背转身偷偷摸摸钱袋,只剩几十文钱,不够租驴子,只得步行往家里赶去。
其实,即便钱够,他恐怕也舍不得。他每个月月钱不足五贯,为查案办公事,时常要倒贴些,剩下只勉强够他个人日用,家计全靠妻子操持那间簟席铺子。妻子倒从没说过什,他却始终有些愧疚。有愧疚,便难在妻子面前立住威望,这是他最怕,因此,他不肯丝毫流露。为藏得好,便反其道,转愧为傲,常在妻子面前板着脸。妻子果然对他始终有些畏敬。
他得偿所愿,心中愧疚却因之更甚,要更多傲冷才抵得过。于是,愧与傲如两头不断增重挑子,压得他异常难受。而且,妻子性情、品性、才干其实都让他暗地赞悦,极想爱慕疼惜妻子,却同样不敢表露。由于存这些戒心,虽然同床共枕,本是世上最亲近之人,反倒比旁人隔得更远,这让他有时沮丧之极。人活世,真正是画地为牢、作茧自缚,却又不得不继续垒墙、缠丝,把自己生生作弄成个孤牢独囚。
独自走在夜路上,这孤寂之感尤其浓烈,他却找不见其他破除解脱之法,唯有强煞住念头,转而去想公事。刚才他从那家肥皂团工坊工匠口中得知,郑鼠儿也是澶州顿丘人,三年前逃难来京,同乡好友共有九人,号称“顿丘九虎”。
这个消息让程门板总算稍稍看清些眉目,后头这三桩萝卜案遇害人都是顿丘同乡,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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