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呢。像青天、白云、好梦、诗词、花香、鸟鸣……”
“哦……倒也罢
。还有什
？”
“还有……”阿念却有些犹豫，抬头望向廊檐下
区氏。区氏却仍在埋头拣豆子，全然没听他们说话。阿念脸上露出些羞意，放轻声音：“还有相……”
“相什？”张用大声问。
“嘘……”阿念又偷瞅区氏
眼，声音放得越低，“相……思。”
着柳丝翠鸟，照出小圈亮光。由于没放平，里头烛焰将白罗罩熏出团黑。张用跪在灯前，面前地上画个方框，里头纵横排着些玉签。这些玉签由青玉制成，香杆儿粗细，有长有短，长六寸，短三寸，在灯光下莹莹发亮，是算筹。张用嘴里急急念着些数字，飞快变换方框里玉签排列位置。犄角儿知道张用在运算数字。
另点灯光则在前廊下，是小截红蜡烛，搁在晒豆子那只竹箩中间，烛焰微微摇动。竹箩里豆子还剩小半，朱克柔娘区氏仍坐小凳上，低着头，颗颗细细检视豆子。她竟真照张用说，将豆子按好坏分别丢进脚边三个小箩里，神情专注，全然忘周遭。
犄角儿又向张用望去，张用仍在飞速移动那些玉算筹。犄角儿虽然跟张用这些年，却只背过《孙子算经》等些算术口诀，如“纵十横，百立千僵，千十相望，万百相当……”大致知道算筹横着是奇位数，纵着是偶位数。乘数在上排，被乘数在中排，得数在下排……这时，他只看出张用算数字不小，而且算式道道不断更换，估计又是在计算仪象台那些尺寸数目。
“小娘子灯！小娘子算筹！”阿念却奔到张用身边，惊嚷起来，“小娘子最爱净，点灰末都不许沾，张姑爷竟放在地上……啊？灯罩被熏黑，小娘子若看见，定要恨死你！”
张用却全没理会，继续埋头飞速运算。犄角儿又扫眼张用身旁地上，才发觉满院子地上画满各样图形，有圆、有方、有条形、有梯形……再仔细瞧，画似乎是木杆、齿轮、支架、小木偶……大大小小、长长短短，拼合在处，正是仪象台草图。
犄角儿隔得远，听不太清，但看阿念那羞怯
“哈哈，算出来！”张用忽然大笑声，将手里剩余玉算筹把丢到地上，抬头望向阿念，“你家小娘子这玉算筹平日想必也算不到什大数目，今天
用它算出仪象台枢轮尺寸，她若是知道，定欢喜得紧！”
“才不呢，小娘子说过，这世上最好都是没用。”阿念忙俯身去捡拾那些玉算筹，边捡边吹灰拭土。
“哦？她竟说过这话？”
“当然啊。”
“她说过有哪些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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