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嘻嘻,那都是小娘子教。她说,去哪里都不必怕,这世上人大多是攀高踩低。若有人低看你,你就说出串最稀罕、最值钱物事来,要说得像是报自己家里人名般。人越势利,胆儿便越小,串名号就能唬得他们膝盖发软。”
“难为你记得住那些茶名。”
“也纳闷,别总记不住,小娘子教,听就能记住。生下来似乎就是为跟着她。”
“除茶名,你还记得什?”
“多得数不过来。不过呢,家小娘子心上最爱有四样。头样是花,第二样就是茶,第三样是酒,第四样是草虫。这四样记得最多。就好比那些茶,她让送幅刻丝给茶行行首,每年新茶运到,那行首都拣最好每样给她送几饼过来。每回她都要让尝,还让背下那些名号。她刻丝赚银钱,小半都拿来买花、买茶、买酒。”
“你就安心相看,其他莫乱焦,已安排好。”
“真?”
“灯前头谁跟你说梦话?”
胡小喜听,心里暗喜。他装作刚到,放重脚步,拍拍门,大声唤:“娘!”
回去路上,犄角儿不住扭头瞧着阿念。
“她还吃酒?”
“怎不吃?她说,男人爱,若想爱就爱。男人不爱,也想爱就爱。自自在在个人,理会旁人做什?夜里只要有星星月亮,她都要燃炉香,烫瓶酒,有花就对着花,没花就对着树,自己闲坐会儿,谁都不许打搅……你瞧,月亮已经升起来,不知道小娘子这会儿在哪里?若是在家里,月亮这亮,她已经吩咐搬小几、取香炉去。不成,又想哭……”
“那们赶紧回去,把打问到告诉小相公,他定能想出法子。”
两人加快脚步,匆匆赶回染院桥。到朱家,犄角儿伸手推,院门没闩。推开门瞧,里头景象让两人起愣住。
房里没点灯,黑漆漆,唯有院里和廊下有两点灯烛光。院子中间地上搁盏白罗圆灯笼,绣
天已经黑下来,阿念脸隐在夜色里,经过有些店门前挂灯笼时,才能瞧见她秀巧小鼻头、抿嘴甜笑嘴角,映着灯光,像新煮元宵般,细白香润。他咽口唾沫,恨不得轻轻咬口。
“你又饿?”阿念忽然扭过脸瞅着他。
“没……没有啊。”
“才走半条街,只要有灯笼,就听见你吞口水。先前还是酒店食店,刚刚那个是靴子店,你也吞口水。你连靴子都馋?”
犄角儿脸顿时通红,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饥馋,竟还被阿念听到。他忙转开话头:“刚才那茶肆店主不睬,竟被你降服他。你真是能干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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