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家虽然成天困在这臭店里,可亲弟弟事,哪能不清楚?奴家不但知道你姓石,还知道你是龙标班旗头,禁军十刀里头排第三大英豪。去年金明池争标,奴家就眼瞅中你,可这大汴京城,你在西,奴家在东,只能白白害奴家苦想两个春秋,如今才算能真真细细地瞧瞧亲弟弟……”
“哦……你……”石守威越发吃惊,不知道该说什。
“还有呢,奴家从心底里替亲弟弟抱不平……”妇人伸出胖手指,轻抚着石守威光臂膀。
石守威不好躲开,低着眼问:“什?”
“金明池争标,你在底下撑着,那个梁兴踩着你肩膀,才抢到银碗。力气全是你出,风光却全让他个人占尽。这个借枝拍翅膀、踩人得便宜小人,你竟把他当朋友。奴家瞧着,心里不知有多疼。”
跳。随即才认出和记起,是那个店主娘子。再想到昨夜事,他立刻窘得满脸红涨。
“呦,石兄弟这豪猛汉子,竟会害臊呢?”妇人抿着小嘴笑起来。
石守威越发臊得没地儿钻,更不敢抬眼瞧那妇人。
“你姓石,奴家也姓石,这可真是三生石上定好姻缘呢。往后咱们就姐弟相称。你是奴家亲亲弟弟,奴家是你香香姐姐。”妇人说着伸出白腻胖手指,在石守威鼻头轻轻划。
石守威心里慌怕,却不敢躲。偷偷瞅眼妇人,见她眉眼虽有些韵致,眼角嘴角却已生出细纹,加之做出副年轻女孩儿娇态,像是白馒头冒充小蜜糕,极刺眼。他慌忙又躲开眼睛,心里翻酱倒豉、泼醋滚辣,说不出是什滋味。
“你说这话是什意思?”石守威顿时坐起身。
“你姐弟条心,你来这里意思,恰好便是奴家意思。”
“你还知道些什?”石守威怕
自己为打探消息,想设法勾搭这妇人;为勾搭她,才去找邓紫玉学风流术;风流术没学成,反倒中邓紫玉风流蛊;风流蛊甜没尝到,却尝够风流苦;正在难熬,这妇人却忽然钻到他床上,来替他解风流毒。
这锅猛汤,都炖些什长筋短骨、腰花肺片?石守威傻在那里,觉着自己简直如同个木傀儡,不知被谁用绳儿牵着,颠来倒去,不知翻腾多少个筋斗。
“弟弟,你在琢磨啥要紧大事呢?”妇人将胖脸凑近些,软媚媚地问。
石守威又惊,猛然发觉件事,自己头回来这崔家客栈,借梁兴姓,谎称自己姓梁。后来脱军服,冒充胶州贩驴毛客商,并没有说姓名。这妇人怎知道自己姓石?他忙望向妇人,妇人仍半眯着媚眼,醉迷迷地瞅着他。
“你从哪里知道姓石?”他忙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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