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漾、渔人童子闲逸,再加之笛箫乐声清远,让人立时觉得眼耳如洗、胸怀净远。那小船映着清波回旋数遭,舟上白衣偶人竟从水中钓出条小活鱼,船上鼓乐顿时齐齐奏响,临水殿楼上楼下轰然响起喝赞之声。那只小舟飘然入棚,接着,水棚三门齐开,显出数个木偶人,上演“水傀儡”,在空中击球、舞旋,极尽精妙。喝赞之声又轰然震响。
水傀儡未完,水上又漂出两只画船,船上架立高大秋千,叫作“水秋千”。两个戏人先后纵身上竿,灵猴般,在秋千上摇荡腾跃。鼓笛声中,两人凌空而起,在空中腾翻数个筋斗,而后掷身入水,荡起两朵水花。
随即,百戏乐船鸣锣击鼓、动乐舞旗,和水傀儡船分别向两边退去。二十只小龙船接续而出,每只船上有五十多个绯衣军士,各设旗鼓铜锣。领先船头上立着位军校,三十多岁,面色端肃,手里挥舞面飞虎旗帜。梁兴认得,那人是虎翼营指挥郭深。更让他留意是,郭深身后立着个铜架,被朝阳映得格外耀眼。梁兴觑眼细看,是个斜仰黄铜方框,两边以铜柱斜撑,顶端横梁中间有个转枢,固定根长铜杆,杆头垂着十几条绳索,杆尾形如双蝎尾,中间个皮兜。梁兴看愣,瞧这形制,该是虎蹲炮,只是他见过虎蹲炮是以木头制成,有丈多高,需要七十人拉拽绳索,能将十二斤重炮石,抛射到五十步外。而这铜架雕镂精巧,要矮许多,不知是用来做什。
这支虎翼龙船队快速驶过后,又有十只虎头船、两只飞鱼船、两只鳅鱼船、两只独木轻舟,紧紧相随。这些船只造工精绝、彩画鲜明,前朝所无,都是朱缅兴起花石纲时,为讨官家欢心,特意从东南精制进献。船上人,或着锦衣,或穿彩衫,招舞彩旗绯伞,敲响锣鼓铙铎。几十只小船在水面上竞相飞驶,奔向对岸。梁兴知道时候到,这些船是去对岸迎接天子。
金明池北岸凿空引水,建造有间大屋,称作“奥屋”,内泊艘大龙船。梁兴远远望去,那些船驶到对岸奥屋前时,已经小如女子绣鞋,纷纷掉转头。奥屋两扇朱漆大门早已打开,道金光射来,直晃人眼。随即就见大龙船从奥屋中缓缓驶出。二十只虎头船排作两行,在前面拖拽,大龙船如同条金色巨龙,在水上傲然滑行,其他小龙船群鱼般,争相团转翔舞,迎导于前。水面上插有两行小红旗,大龙船在小船牵引簇拥下,沿着小红旗路标,缓缓驶向这边。船身约长三四十丈,阔三四丈,船首形如龙头,头尾镶凿鳞鬣,都雕镂金饰,在朝阳中金光四射。水殿及岸边众人尽都山呼万岁,声震水天。
大龙船快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