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晚其实就从她家几个仆妇那里分别打问到,可仍怕不牢靠,便没敢来回话。今早又旋摸进她家后院,刚巧梁红玉楼下厨娘到后面来取菜。赶忙跟她搭上话,听姑娘吩咐,又不敢直接问,慢慢绕几里地弯儿……”
“少絮叨,你究竟打问到啥?”
“那梁红玉病才刚刚好些,今早才勉强能下床。她房里倒是进过两个男人。”
“谁?”
“两个都是大夫,先是崇明门外方太丞,他药吃不见效,后来又换东水门梅大夫。”
,怕是再找不回来。你说,丈夫没,孩子又没,还活着做什?”
邓紫玉等晚,也不见窦嫂来回话。
她有些焦躁,却不好让人看出太心急,便没叫丫头去唤窦嫂,没宁没耐地胡乱睡。可睡又睡不着,翻侧到半夜,只能不停拿丫头撒气。好不容易困,却又做起荒荒怪怪梦来,凌晨从梦里惊醒。恨得她直咬牙,越发怨怒梁红玉。
直到第二天快中午,她才睡起来。丫头翠鬟进来服侍,她忙问:“窦嫂来过没有?”丫头摇摇头,说没,眼中有些纳闷,随即拿过紫罗衫子帮她穿,衫子上镶翠叶儿不小心挂疼她头发。她巴掌,把丫头打得个趔趄。丫头不敢哭,也不敢近前,满眼慌怕地望着她。她瞧着可气又可怜,这丫头跟她许多年,唯有她最知自己性情,最顺自己意。她自己套好衫子,从架子上拿过昨天穿那条丁香纹绣销金紫罗裙,见裙角上有几点菜汁污渍,怕是洗不净。这还是正月间位都指挥使为讨她欢喜,特地送她,至少值五六贯钱。那个都指挥使后来又迷上梁红玉。她顺手将裙子丢给丫头:“拿去穿吧!”丫头慌忙接住,又惊又喜,却仍有些怕,连笑都不敢笑。
这时戚妈妈轻轻推门进来,赔着小心问:“姑娘起来啦?身子可好些?”
“屁话!问是另外男人,她偷偷养在房里男人!”
“除两个大夫,再没有其他男人,她那身子,哪里能养男人?”
“那是你侄儿撒谎骗钱?”
“那
她没好气道:“你不必来打探,没死,今晚照旧去应差,牌儿挂上吧。”
戚妈妈忙吐吐舌头,放放心心走。她叫丫头从柜里另取件牡丹绣茜罗裙,穿好后,才慢慢梳洗描画。刚贴好眉间鹅黄,门外传来窦嫂声音:“姑娘在吗?”
“进来吧。翠鬟,你去让厨房给煮碗鹌子羹,再煎两个春茧儿。那鹌子上若再见根细毛,往后不许他们吃别,只许天天炒猪鬃吃!”
翠鬟出去后,窦嫂缩脖缩手地赔着笑,小心走进来。
“打听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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