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绝没想到,自己心底里中意竟是梁兴。可梁兴,她最清楚,任自己花多少心思、施展多少手段,都难抵换掉姐姐在梁兴心里位儿。并不是自己不好,也不是不如姐姐,只是不对梁兴味。就如这茶,人人都说闽茶好,她却独爱蜀茶。生来便是这样,有什好坏?又有什法子可改?至于自己心,世上那多男人不去留意,
又得骂。”
点灯光移向堂屋门口,个白衫使女走出来,右手擎着盏铜油灯盏,左手护着灯焰,迈着碎步拐向左边第三间屋子,进去后随手关门,花格窗上映出灯光。
梁兴伏在墙头,望着那灯光,只能等着。自己深夜私见亡兄寡妻,绝不能被外人得知,旦传出去,冯氏名节便要被自己毁掉。他心里默祷:楚大哥、楚二哥,请恕兄弟违礼越德。梁兴深夜翻墙窥伺,潜入后院内室,只为探寻两位兄长死因。二兄英灵有知,万望佑助梁兴,查明真相。
他等半晌,那扇花格窗灯光才终于熄灭。他怕不稳便,又等半晌,才轻轻跃下,好在堂屋灯还直亮着。他轻步走到堂屋门边,探头朝里望去,个中年妇人身穿白布孝衣孝裙,坐在屋中间张乌木方桌边,手执毛笔,正在灯下抄写文字。
梁兴从怀中取出张纸,轻手放到门槛上,而后屈指在门框上轻轻敲三下,随后轻步快速回到墙根下,躲在黑影里望着堂屋门。片刻后,冯氏身影出现在那门口,她朝左右望望,接着低头,瞧见门槛上那张纸,她弯腰捡起来,展开看看,似乎看不清,便转身走回去。
梁兴直盯着那扇门透出灯光。许久,那灯光忽然暗,随即重新亮,接着又暗亮、暗亮,共三回。
梁兴这才放心,轻步向堂屋走去。
邓紫玉独自坐在灯下等人。
今天她毫无心绪,跟院里戚妈妈说自己身子不舒坦,不能见客。自从她姐姐邓红玉过世后,她便成这剑舞坊头牌。戚妈妈也奈何不得,只能勉强笑着说给她请大夫,她不好直着顶回去,正好旁边贴身丫头翠鬟多嘴帮句:“对啊,姐姐今早起来瞧着就不好,这病啊最拖不得,还是快些请大夫来瞧瞧才好。”她顿时恼起来:“你当是姐姐?病下就死?你们若真盼着死,与其请大夫整治,不如断饭食,饿死更干净!投胎也轻快!”戚妈妈和丫头翠鬟挨不住她锋利,起逃出去。
她个人在屋里摔杯、踢凳、扯帘子,闹场,心里才舒坦些。她叫丫头进来将房里收拾干净,又叫仆妇煮滚水,自己动手,点碗今年御茶蜀葵,坐下来细细品着,慢慢想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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