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丁嫂,咱们进去吧。”
丁豆娘跟着庄夫人走进院门,庭院虽不算多大,但极整洁,种着几株松柏槐柳,地上却连根草棍落叶都不见。对着大门是间大堂屋,看青灰房瓦,很有些年月,但门窗都漆得乌黑油亮。正门垂着厚绣帘,绣着梅雪纹样。两个仆妇掀开门帘,丁豆娘紧随着庄夫人走进屋里,股散着香味热气扑满全身。她朝屋里望,顿时愣。
堂屋里坐满妇人,大约有二三十个,都二三十岁年纪,看衣着样貌,有穷寒,也有富贵。不过,众妇人神色都不好,或悲或忧,有几个还在抹泪。她们围着中间只方铜火炉,里面火炭烧得正红。门被厚帘子罩住,屋里原本有些暗,却被这火焰照得片暖红。靠墙正中只黑木高几,两旁两只高椅。左边椅子上坐着个年轻妇人,穿着件银白翦绒缘边锦袄,戴着顶银络珍珠冠,气度雅贵,胜过庄夫人,更压过屋里所有妇人。
庄夫人引着丁豆娘穿过屋中那些妇人,绕过火盆,走到高椅边,向那妇人引介道:“云夫人,这就是丁嫂。”
丁豆娘时有些无
“您这话是……”
“你头脸衣裳都打整得干干净净。”
“这怎?”
“不怎。”
“咱们这是去哪里?”
个儿看着很秀巧,只是看人时目光又亮又锐,有些刺人。而且脸色蜡黄,眼睛微有些红肿,自然是哭。再瞧,她发髻也微微有些散,那贵重件绫袄,袖口上竟染些污渍。
“姓庄,丈夫姓郭,是步军虎翼营指挥使。”
“哦,您儿子也是被食儿魔掳走?”
“嗯。”庄夫人眼圈泛红,泪水涌出,忙从袖管里抽出张绢帕拭去泪水。
丁豆娘见她那张帕子布满斑印,不知拭过多少泪水。她心里也酸,却忙尽力止住,轻声问:“是哪天?”
“到你就知道。”
庄夫人低下眼,不再言语。丁豆娘望着她,心里阵阵纳闷。但想,都是失儿娘,说话行事难免古怪些。于是,她便耐住性子。
车子进城,拐几道,穿进条小街,到座宅院门前,停下来。门口候着两个仆妇,忙迎到车门边,个掀开车帘,个把庄夫人扶下车。掀帘那个伸出手要扶丁豆娘,丁豆娘忙推辞:“自己下。”她扶着门框,连踩板都省,直接跳下车。
“人都到吗?”庄夫人问仆妇。
“都到齐,就等着您呢。”
“和你家儿子同天,也是天刚刚黑后。”
“你从哪里知道?”
“这你先别管,只问你件事,你疼不疼你儿子?”
“身上掉下来肉,能不疼?”
“真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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