缩成软皮囊。
丁豆娘走到床边,用力推推,丈夫却只呻吟两声,像要死般。男人到这地步,竟这般不中用。她气恨半晌,想起桌上还有小半碗粥,出去看,早已冷,面上甚而结层霜。她端到厨房,见小风炉上炖着砂锅,冒着热气。揭盖看,里面还有小半锅肉粥。她心里阵暖,舀大半碗,端到卧房,放到床边凳子上。先将丈夫拽起来斜靠在自己怀里,而后伸手抓过汤匙舀勺粥,强行塞进丈夫嘴里。丈夫却随即就吐出来,稀淋淋满怀都是。丁豆娘恼起来,猛捶丈夫拳:“软囊胞!儿子等着你去救呢!”丈夫这才微微睁开眼,喉咙里发出阵怪声,像在哭。她又骂道:“不许哭,堂堂男儿汉,做出妇人样儿丑不丑?赞儿为等你,才被掳走,你若还疼他,就好生吃饭,赶紧把身子吃壮实。咱们赶紧把儿子寻回来。”
丈夫这才止住哭,她重又舀勺粥,喂给丈夫,丈夫这回含进嘴里,咽下去。她耐着性子,把那小半碗粥全都喂完,这才放倒丈夫:“你再缓缓,就赶紧起来。们得找个法师术士,尽快寻见那魔怪去处。先去对面羊婶婶那里打问打问。”
她打开柜子,取三百文钱装在袋里,这才转身出去。刚打开院门,却见个年轻妇人站在门外,中等身量,身材细瘦,样貌端秀,衣着精贵,正要抬手敲门。见门打开,她微微愕,随即轻声问:“你可是丁大嫂?”
“嗯,你是?”
“儿子也被掳走。你能否跟去个地方,咱们同商议寻儿子?”
游大奇眼看到对岸船上那个女子,惊奇之余,顿时痴住。
那女子原本在船舱里头弯着腰,在忙什活儿,游大奇看到她时,她刚直起身来,露出上半身,年纪约二十二,白净净脸儿,清秀秀眉眼,乌幽幽青丝,挽个斜亸亸发髻。她身上虽只穿着件白布衫,却素素净净,简直像是画上白描佳人。
去年冬天,他在杭州时就曾见过这女子。那时他还在兵营里制鞋子,有天牛皮用完,军头只好让他们歇天。游大奇在营里困许久,忙邀几个同伴起去西湖玩耍。那两天下些雪,去西湖赏梅雪人极多,他和同伴走散,到处找不见,身上钱袋偏又被贼摸去,只得缩着肩膀,独自回城外军营,快到武林门时,天又下起雪来。城墙下围着许多人,都破衣烂衫,不时有人端着热粥、拿着热馒头从人堆里挤出来,有人在施舍粥饭。他又冷又饿,出城还得走几里地才能到营里,便也挤进去。里头靠近城墙,摆着几只大桶,架着几摞大蒸笼,腾着热气,冒着香气。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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