桥洞下有只客船正慢慢驶过来,刚才它泊在桥东头,启航时忘放倒桅杆,刚才闹嚷阵。梁兴忙着说话,没去在意。
甄辉指着那边说:“就在那只大客船后面,桥根米家客栈前小河湾,有只小客船。不过,也只是晃眼,不知是不是真是他——”
梁兴酒劲冲头,不等他说完,腾身越过木栏,大步向虹桥奔去。
蒋净正是杀害他义兄楚澜凶手。
直到中午,雷炮和付九才终于把月粮担回东城外,腿脚已经软得烂菜叶样。
从民间征用。只要有战事,不管农民情不情愿、能不能战,都要被强征进军营。骨肉分裂、农事荒废。而且那些农夫平日又没有战阵训教,沙场对敌时,自然慌怕怯阵,军力也就难得强盛。本朝则采用募兵制,只招募自愿从军者,而且严加精选。这样,兵自兵,农自农,两不妨碍,更不强迫。士兵只要严加训练,上战阵,自然比农夫强许多。按理而言,这乃是千古大善政。”
“政是善政,但养兵,若不严加训练,就连闲汉都不如。这些年,军政废弛得厉害,年难得两回校阅。不养不成,养又白养。真遇到战事,便——”
梁兴边感叹,边抓起酒瓶又要斟酒,角酒却都已经喝尽。他刚要招呼店家添酒,却见个人从虹桥那头走过来,是他在禁军中位朋友,叫甄辉。
甄辉也眼看到他,笑着走过来:“你们两位快活!”
“快进来!”梁兴忙笑着招呼。
在路上,雷炮把自己挑子里米挪不少给付九。付九怕他,不敢不依。快到军巡铺时,雷炮才让付九把挑子换过来。那五个禁军早就先到。全都靠在墙边、树下歇息,他们那五担米横三歪四,全撂在军巡铺院门外。十将胡赤照旧坐在门首木墩上瞧街景,他在几人里最年轻,才二十出头,生得也俊气,脾性却极劣。看到雷炮两个,竖起眼就骂:“两个死贼囚,成日里偷油耍滑,赶你娘丧去?这早晚才到?”
雷炮和付九都低着头,不敢回话,刚要放下挑子,胡赤又嚷道:“放下做什?赶紧挑到卜家食店去!曾午,你跟着过去,已说好,斗二百文。你仔细盯着他斗,那个卜大郎最会使*。”
“现今市价斗至少得三百文。”那个叫曾午禁兵坐在树下,忙站起身。
“难道是痴儿?成,你去找好买家卖,多你得半。”
曾午不敢再多言,朝雷炮横
“对,刚才在桥上似乎看到个人——”
“谁?”
“你四处找那人。”
“蒋净?!”梁兴顿时站起身,“在哪里?”
“嗯,就在那边——”甄辉回身指向虹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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