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真杀人?”
“这还敢假?官府直在追缉
“请问,您是谭店主?”蒋冲走过去小心打问。
“是。你是?”
“姓蒋,从河北沧州来,来寻堂兄。”
“你堂兄?”
“他叫蒋净。”
挑,让雷炮和付九担。
付九年轻胆小,只能硬挨着。雷炮却向气性大、受不得屈,加上往年寒食节,厢军都要赐三百文过节钱,今年却减到百文。刚才那几个禁军也领节钱,虽说也减,却仍有三百文。他心里憋愤,挑着胆子边吃力走着,边低声咒骂个没完。不但骂胡十将和那五个禁军,连他们祖祖辈辈都咒个遍。咒轮大概走里地,第二里路又重新开始咒。他自小在市井里行走,千脏百秽话记肚子,几里地都不重词。他咒骂时候,照着勾栏里小唱拍调,那几个禁军就算听到,也以为他在唱曲。只有身边并行付九大约听得出,这几个月,付九听得多,偶尔也跟着低声咒唱两句。两人这时正在咒胡十将娘,从头脸刚咒到胸脯,身后忽然传来阵鼓乐声。
“摔脚军队过来,咱们往边上,正好歇歇。”前头个禁军说。
雷炮正巴不得这句,忙把挑子撂到路边柳树下,屁股坐下来,大口喘着气。
不多时,摔脚队伍缓缓行过来,路两边拥来许多人围看。队伍最前头是支鼓乐队,有上百人,锣鼓铙钹奏得震耳。紧接着是队绯衣骑士,红霞样炫人眼目,是殿前司队列。最头前个执旗,身形矫健、神气英发。头戴红缨鍪盔,身锃亮铁甲,披膊、身甲、腿裙都坚细如银,寒光灿然。他座下那匹黑马也披挂全甲,面帘、鸡项、荡胸、身甲、搭尾将马身密密罩住。人威武、马雄劲,雷炮瞧着,心里阵馋羡。若爹娘能给自己生副这等身板体格,便不用驴骡样,受这些苦楚。
“蒋净?”谭店主脸色微变,“你怕是找不见他。”
“哦?怎?”
“他逃。”
“逃哪里去?”
“谁知道,他杀人,做亡命汉去。”
“那是梁教头!今年金明池争标,银碗就是被他夺到。”付九在旁忽然叫起来。
“斗绝梁兴?险些没认出来……”
清明中午。
个后生肩着根木棍,挑着个包袱,路打问,来到汴河北街。
这后生名叫蒋冲,从沧州来,今天刚到汴京。刚才问到这街上确有间谭家茶肆,就在前头鱼儿巷口,王家纸马店对面。他顿时有些底气,忙加快脚步,走到那巷子口,眼就瞅见那间茶肆。茶肆里冷冷清清,只有个窄脸、深眼窝中年男子,坐在店门边发愣,看着像是店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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