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那茶引商女儿?”
柳碧拂并不答言,目光却又颤。
“你父亲卖过期茶引,只是讨还回来……”
“父亲是在报仇。”
“报仇?”
头,见个女尼从侧边院子里走出来,冯赛定神细看,才认出是柳碧拂。
柳碧拂身穿灰布僧袍,头戴灰布僧帽,鬓边光光,已经没有青丝。她容色间本就有股清冷之气,这时越发显得冰人般,散着寒气。看到冯赛,她目光微微颤,但随即便恢复冷静。
“碧拂。”冯赛忙走过去。
“贫尼法号静寒。”
“你为什这做?”
“对!这个管庆卷骗宗族钱财。两位伯父是小商人,有年,家乡遭灾,族中各家艰难凑些本钱,聚到起,交给两位伯父去做生意,以解救灾困。两位伯父拿那些钱,出去寻货,偏偏遇到那个管庆,他和人做套,将那些钱全都卷走。两位伯父不敢回去见族人,便起投水自尽。尸首是父亲捞回来。父亲气不过,花几年苦苦找寻时机,终于等到‘循环法’漏子,他自己没有那多钱,便向族人求告,族人们也都恨那管庆,纷纷变卖家产,凑五千贯给父亲,谁知道却遇见你……父亲比两位伯父更痛悔,他人性命都难恕这个罪,便买毒药毒杀自己妻儿,而后自尽,只有,是家里最小个,被娘偷偷放走……”
柳碧拂拼力忍住泪水,盯着冯赛。
冯赛心中怨愤之气顿时消散,阵疚与怜随之升起,望着
“因果自致,何必问?”
“有诸多不是,但实在不知何时犯下何种天大罪孽,招致这样果报。”
“十二年前,洪州茶商管庆,记起来?”
“十二年前?你……你是管庆女儿?”
十二年前,冯赛在家乡洪州,才做牙人不久,接到笔五千贯茶引生意,正巧茶商管庆在寻茶引,他便轻松做成这项交易,得大笔牙费,高兴得不得。回家途中遇见洪州税务位朋友,那朋友说宰相蔡京新推道政令,叫“循环法”。原先每年茶引只限贩卖区域,不限时日。这道新法开始限定贩卖时日。长引年,短引三个月。若过期,便得重新交钱,才能继续卖。由于洪州距离京城遥远,加之官府拖延,这道政令迟两个月,才传到洪州。冯赛才做那桩交引生意是短引,已经失效。冯赛听,忙找几个朋友,起去追那茶引商。那商人已经乘船离开,冯赛便租马沿岸去追,追几十里地,总算追到那茶引商。那茶引商先是抵死不认,而后编造出些理由苦苦哀求,冯赛却顾不得那些,和朋友硬逼着他将钱退还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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