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下铸钱监至少有二十处,所铸新钱,都要运到左藏库。左藏库飞走那库钱,你为何能断定就是广宁监运来那纲?”
“是这样——各监钱运来后,归到左藏哪个库,都有定数。广宁监钱专归俸钱库。京朝官年俸钱大概是四百万贯,俸钱库共有四十间库房,每库十万贯,正好四百万贯,排成五行八列。入库、出库都是挨次轮着来。广宁监那纲钱当时是搬进第三列最后间库房。”
“二月出库钱正好轮到这间?”
“不是。每年年底,四十库钱都要设法存满。正月开始,从第库开始往外支。户部每个月要提取三库整钱,缺两三万贯,是从最末库单取。”
“广宁监那库钱不是在第三列最后间?”
装两箱,雇辆车,请四个力夫。”
“交完钱之后呢?”
“他让力夫和那车回去,们在太府寺门口说两句话,而后就分头各自走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还有件事,他贷到那百万贯后,领钱那天,冯相公也在?”
“嗯。”
“嗯。二月份原本该取第四、五、六库,不过王黼新任宰相后,正月间从俸钱库里支走百万贯,进献给官家。这样,两列十库就没有,就轮到广宁监那库。”
“官家用钱只该从大内封桩库支取,这是太祖皇帝定规矩,严守百五十年,王黼怎会从左藏库支取公用钱给皇上私用?”
“王黼还不是为讨官家欢心?再说这几十年间,还有什规矩?”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“虽说八十万贯是便钱钞,但二十万贯金银仍很重,算下,有三千多斤,得要些人来搬,还得车载才成。是冯相公请人,还是汪石自己带来?”
“他也是雇辆大车,四个力夫。”
“打问到,那汪石来京之后,居无定所,每晚都换家妓馆,自然是不愿让人知道他行踪。但这多钱不可能寄放在妓馆里,他定有个存放之处。找见这个地方,应该就能查出汪石行踪,至少能摸到些头绪。冯相公可记得当时他雇那几个人?”
“那时没在意,不过,这确是个好办法,这就找人帮忙去查问。对,也有件事要问你。”
“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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