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被钱撑死,也算福分啊。”黄胖正笑着,忽然想起自己来意,忙把话头转回去,“那个梁二白看着泼天财富,却没顺个‘母钱’出来。”
“他?就算得那些钱,也还是要输进别人钱袋里。”
“哦?他好赌?”
“可不是?这梁二别都好,就这条伤够他爹心。但凡有点钱,全都孝敬给赌窝。连家里钱都要偷,他爹几天才能搓弄出个车轮,到他手里,就是眨眼。可毕竟是自己儿,他被发配,梁老汉整整哭夜,在隔壁听着都睡不着。”
“他就没赢些钱回来?”
儿子,年纪又轻,又精壮。”
“黄哥越说越歪赖,”艄二娘伸出肥指戳黄胖肩膀下,“你眼里,只配那些粗粗笨笨男人?”
“他这大儿是粗笨,不过听着他家小儿子倒很伶俐,可入得你眼?”
“你没听说左藏库事?”艄二娘坐到左边,压低声音,“他家小儿子这会儿正戴着枷往西边路上受罪去呢。”
“倒是听人说过,真有这事?”
“十次能赢两次就算大吉大利。赢钱时候,他倒也孝顺,买酒买肉回来给他爹。上个月有回还替他爹、他哥哥从头到脚买两套新衣裳鞋帽呢。”
“哦?上个月什时候?”
“月头上,还买好些鱼羊酒果,他家三个光棍汉子,不会整治菜肴,拿到这里替他们烧煮,晚间请过去,起吃个醉饱。”
“怎没有?听说库钱都飞走,那梁二偏巧是那库里巡卒,被问罪,发配两千里远恶军州。可惜个好后生。”
“那钱飞走,没飞些到他袋子里?”
“前几天,有两个官儿在这里歇脚喝茶,悄悄说起这事,有头没尾听几句,听他俩说,那天地上倒是掉下来不少钱,但那是国库,那些掉下来钱可是咱大宋‘母钱’,少个,都要刮走亿亿万万钱,敢轻易让人拿去?户部去领钱那个官儿,当时就严逼着库里人,把那些掉下来钱全都搜到处,都交公。”
“是喽,那些‘母钱’可不得!那梁二就没偷偷藏个?若是,吞进肚里,回来再拉出来,谁能查得出来?”
“若拉不出来,在你肚里生出无数子钱、孙钱,看撑死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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