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喝,有话再说。”
冯赛只得饮而尽。
周长清又连斟两杯,饮罢后,才关切道:“你这回真遇到大麻烦。”
冯赛默默点点头。
“不过,刚才你过来时,直在旁边留意看着。你在马上,人虽然有些失魂落魄,但前面有行人时,仍知道牵紧缰绳,小心避让,方寸并没有全乱。只此点,便属难得。人于乱中,能不失其心智,
冯赛初来京城,就投宿在十千脚店,和周长清见如故,说不完话,结为忘年之交。
“周大哥。”冯赛忙下马。
“正要去寻你,走,咱们去楼上喝酒说话。”
“周大哥,还有些事……”
“已知道。正是有事,才该喝酒。”
在已经是第五天,易卜拉恐怕早已经离京。
“怎?”
“实在对不住,这两天事情烦乱……”
“不能这样啊,你牙绝句话,汴京十万银。怎轮到这里,便要闪人?这是欺负们小地方人?”
冯赛脸腾地红涨,作牙人十几年,他从未失信于人,这回却真正忘这事。他忙连声道歉:“龚三哥,是不对。待处置完手头事,定替龚三哥做成象牙生意。”
周长清将孙儿交给个仆妇,又让伙计将冯赛马牵到马厩,不容冯赛多言,拉着他就往里面走。上楼,进西间,桌上已经摆好酒菜。
“这是专为你备。伙计刚打问到你住在烂柯寺,正要派人去请你。”周长清笑着道。
冯赛看那桌上齐整摆放菜碟,色全是江西家乡菜肴。时间,心中暖潮涌起,眼眶热,险些落泪。
“坐!这第杯酒得罚你,烂柯寺离这里只有几百步,你却不来找。”周长清斟好酒,递过来。
“周大哥,……”冯赛忙双手接过。
“这汴京城是你地头,话都是你说。领教这回,再不敢指望第二回!多谢冯大官人……”龚三沉着脸说完,随即变作笑脸,对身后几个人道,“各位老兄,咱们去见汴京炭行行首去。”
冯赛看着他带着几人向城里走去,心里阵阵沮丧,兵败如山倒,冯赛这回真要跌碎、摔烂,片都不剩?
他本也要进城,但龚三在前面步行,自己骑马过去,若见到,越发难堪,便掉头往虹桥方向走去。
失魂落魄,刚走到虹桥口十千脚店,旁边人唤道:“云水!”
“云水”是冯赛给自己起字,寄寓行云流水之意,只有至交好友才知道。他转头,是个五十来岁男子牵着个四五岁孩童,微笑着迎过来,身穿石青长衫,头戴青布头巾,面容温和,气度淳雅,是十千脚店店主周长清,那孩童是他孙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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