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赛闷闷离开曾胖川饭店,正要上马进城,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唤他,回头看,是考城炭行那个牙人龚三,身后跟着几个人。
龚三喜气洋洋奔过来:“冯二哥,把汴河下游炭商都带来!”
“多谢龚三哥,已经给炭行行首祝老伯说过,原本该带龚三哥去,只是手头有些急事,必须得赶紧去办。另外,这买卖以后就是龚三哥,在中间插着,反倒不好。龚三哥能否直接去找祝行首?”冯赛把祝德实住址告诉龚三。
龚三点头答应,随即问道:“还有象牙呢?”
冯赛先愣,随即想起曾答应过龚三,引介他做成胡商易卜拉那笔象牙买卖。然而,清明那天,易卜拉只给三天期限,现
,个小库监,犯事,死在狱中。”
“死?!”孙献大惊。
“可不是?他出事那前天晚上,有客人要酒,过去打,还瞧见蓝猛来他哥哥这店里,他们兄弟两个在起喝酒,蓝威娘子也在旁坐着,三人说说笑笑,和和乐乐。谁承想,第二天蓝猛就被关进牢里。他似乎有羊角风,在牢狱里犯病,狱吏们发觉时,已经救不及。人啊,这小命还不如水泡,说没就没。”
“蓝猛之前就有这病症?”
“嗯,对面力夫店单十六说,去年就曾见他犯过回。”
孙献心里阵阵发黑,酒还剩半,却没心思再喝,付过钱,匆匆离郑家小食店,茫茫然往虹桥走去。
库监蓝猛竟然已经死,十万贯钱飞走事即便与他有关,也死无对证,再难查到什。
邱迁拿来三贯钱,冯赛自己留贯,另两贯全都给乌鹭,乌鹭推拒再三,才让弈心收起来。
冯赛在烂柯寺里吃过素斋,便立即去曾胖川饭店,柳二郎马直好好养在后院马厩。冯赛按天三十文付草料钱,道声谢,牵马正要出去,店主曾胖道:“冯二哥稍等,这马背上还有两个袋子,取下来放到里间。”曾胖吩咐伙计把两个袋子取出来,架到马背上。袋子有些沉,看着是书册。柳二郎最爱读书,随时身上都要带卷书,有空闲,不论什地方,也不管周边有多闹,都要静静读上几页。仅这点,冯赛便自愧不如。
想起柳二郎,冯赛又阵歉疚。受自己牵连,柳二郎先遭炭商吴蒙拘禁、毒打,现在又被关到大理寺狱里,替他受罪。昨天,柳二郎被押走时,像是已经绝望,木然听从,并不惊惧挣扎,但望着冯赛,眼中满是怨责。冯赛却无能为力,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两个衙吏押出旁边个小门。而那个巨商汪石个月没有露面,恐怕是已经携款远逃,这事不知该如何收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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