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叔父,”他愣,“您已经知道?”
“找两个人,把那个姓冯瘟崽子给绑来!”
“冯宝?”
“还不快去!”
“是!”
,因是行首魏铮远房侄子,沾些亲,才被带携到这汴京城。当年在盐矿,年最多挣四五十贯。那时他想着若是年能挣百贯,那就是活在天上。可是到京城看,年百贯,在这里只是饿不死穷汉。像他叔父魏铮,为叔祖备口棺木就是百贯,添匹马也是百贯,今春给妻妾各置两套春服,每套也是百多贯。而他,替叔父收猪,每个月八贯钱,年也近百贯,但能值什?家五口,除去赁房钱,也只是每顿都能见荤而已。这还是沾身在猪行光。像羊肉,贵些,年便吃不上几顿。
到这个年纪,他也没有多余念头,只想着安安稳稳把这差事做下去。对儿女眼看要到婚配年纪,好在已经分别和果行、鞋行两个经纪定亲,大家门户都差不多,于奁妆聘资上,私底下已经说好,互不为难。不过就算这样,个至少也得五十贯,才勉强算像个人样。来京城二十多年,他共也才积攒八十贯钱,还少二十贯,直在为这犯愁。
这种时候,偏偏遇上这样事。想到要见叔父,他就满心地怕。叔父虽然是猪行行首,却生得干干瘦瘦,为人又冷利刻薄,丝毫错都容不得。而且脾性越老越凶,连婶娘在他面前都不敢多言个字。这事该怎交代?
他来到叔父宅前,下驴子,拴在门边,犹豫半晌,才抬腿进门,看门仆人见是他,小声问候句。在这宅里,谁都不敢高声。他点点头,小心走进去。宅子不宽,但很深,有七进院落。这时天已全黑,前庭黑漆漆没点灯,第二层院子正屋里才透出些灯光。他放轻脚步,穿过前堂,来到第二层庭院,扑鼻先闻到股香气,肉香、油香、菜香,他不禁大大咽口口水,今天遇到这事,忙乱得直没顾上吃饭。
正屋里烧着几对高烛,很亮堂,那张黑漆大桌上摆十几样菜,魏铮独自人坐在桌前,两个小妾站在他身边静悄悄服侍着。
邱迁又赶到甕市子街横巷,楚三官躲在街边那棵大柳树下等他。邱迁看他那副轻滑样儿,又有些
魏铮正夹筷子鹿脯放进嘴里,他直爱独自慢慢进餐,虽已六十多岁,牙却坚牢,咬得嘎吱嘎吱响。
魏猪倌知道叔父吃饭时最恨有响动,便站在院子里不敢进去。
“大辛吗?”叔父忽然高声问道。
“叔父……是。”他惊跳,黑暗中叔父怎瞧见?忙快步走到门边。
“这大事,不赶紧来报,瘟死在城外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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