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鱼头听,越发气闷,白白在这里耽搁下午,早知道该去青鳞坊,至少能找见些人,把鱼行事情理理。这会儿天已经晚,更办不成事,回去怎跟行首交代?明天可怎办?
他也不理那婢女,出门骑驴子,往回赶去。
冯赛赶到城北马行街臧齐宅子。
这座宅子比祝
兄弟若合得来,就起振兴家业,若合不来,就分开各自过,后院水缸下有个坛子,里面是他积年存钱。
父亲亡故后,他们兄弟两个请隔壁那个老伯来,起挖出那个坛子,他弟弟见里面只有五贯钱,十分失望。之后便自作主张掌管起炭铺,把他这个哥哥只当仆人看待。而且,他留意到弟弟开始偷挪炭铺钱,他始终声不吭。
过半年,他弟弟腾挪得差不多,便提出分家,他点头答应。于是,他弟弟请中人来分家产。连铺带宅,官府收店宅税时估家产是二百贯,他弟弟却伙同中人,左减右除,算成百四十贯,说店宅自己要,给他七十贯钱。他点头答应。
拿着弟弟分七十贯,和那四锭值四百贯银铤,他只身出户,随即在城北赁个铺面,开起自己炭铺。
炭生意路数他早已摸熟,只需要多加用心用力。过两三年,他生意已经从每天四五百秤增到千秤,他弟弟炭铺却连原先三百秤都做不到。他在北城又另典间铺宅,雇几个伙计,每天两个铺子来回跑,从来不觉得辛苦。经营十年后,他已经在北城有十二家炭铺,渐渐将其他炭商逼走。剩下不走,他也不急,慢慢寻漏子,旦寻到,就下猛力。
又用十多年,北边五丈河炭全由他来把持,在汴京炭行,仅次于行首祝德实。而他弟弟,至今仍守着那家小炭铺,只勉强有个人样儿。
他开始瞄着祝德实,离山顶,就只有这块大石头。不过这块石头实在太大,所以他不急,慢慢瞅着。他没想到是,吴蒙在城南猛然蹿跳起来,让他暗暗有些心惊。不过,他仍然不急,反倒觉得这是好事,吴蒙像只疯狗,越凶漏子就越多,他便耐着性子等,直等到这个月……
他侧起身,抓起酒瓶,又斟杯酒,正要喝,仆人忽然在门外道:“相公,那个牙行冯赛来。”
蒋鱼头坐在冯赛家院子里,眼看着天就要黑,却仍不见冯赛回来。
他恨恨骂句“贼娘骨”,再等不下去,愤然站起身来。那婢女小茗搬个小凳,直坐在院门边,听到他骂,忙也站起来:“这位阿叔,你不必等,家相公找不见两位娘子和小姐儿,是不会回来。再说你要寻是三相公,他闯这祸,更加不敢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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