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婶婶!”女子抬脚迈槛,露出翘尖桃叶纹红绣鞋,刚进门,就见到张太羽,顿时叫起来:“志归哥哥?!”
这时,张太羽才认出,是朱阁妻子——冷缃。
冷缃与阿慈幼年同住条里巷,曾是姊妹玩伴,张太羽和阿慈婚事还是她说合。冷缃性情爽利,事事好争强,每说句话、做件事,都比别人要多使二分气力。这时,冷缃望着张太羽,既意外,又欣喜,但脸上那神情,比意外还多些意外,比欣喜更多些欣喜,看来,她那性子有增无减。
也正是这会儿,张太羽望眼门外,才发觉,刚才那队轿马和仆役们都停在门外,只有个女使模样、红衫紫裙少女随着冷缃走进来。那竟是朱阁和冷缃轿马随从,张太羽有些吃惊。
三年前,朱阁境况只比张太羽稍强点,他考上府学,张
用不?”
孩子小,足够用,葛大夫点头说:“小心轻挪。”
张太羽和那小伙子起托住万儿头脚,诸人也来帮手,轻轻放到竹匾上,抬进屋里,轻手搬到正房大床上。
葛大夫又仔细查看番,从药箱里取出纱带和药,先替万儿包扎脑后伤口。其他人识趣,都悄悄离开。葛大夫又取出个小瓷瓶,交给张太羽:“这药安神舒血,隔两个时辰喂颗。到晚间再来看看。若他醒转过来,不管什时候,马上去叫。”
张太羽道过谢,接药,从行囊里取出仅有两陌铜钱,双手递给葛大夫:“不知道够不够?”
“都是老邻居,又没做什,何况万儿就像自家孙子样。”葛大夫推让着。他鳏居多年,张太羽娘守寡后,他曾托媒人来说合,被蓝氏回绝。
“葛大夫,不要收他钱。”
张太羽见他娘忽然站起身,冷着脸说完这句话,并不看自己眼,转身走进内间。张太羽、葛大夫以及站在门边朱阁,都有些愕然。只听见钥匙开铜锁声,拉抽屉声,铜钱碰击声……片刻,他娘从里面出来,手里攥着陌钱,过来交给葛大夫:“您全收下,这孩子病情还不知道,过后还得麻烦你。”说着,他娘眼泪又涌出来。
葛大夫不好再推让,只得收钱,安慰两句,转身出门,却险些撞上个正进门人。葛大夫连声道歉,侧让着身子,从边出去。
进来是个女子,明丽照人,屋中随之亮:梳着京城时下最风尚云尖巧额发式,全身色春红:桃瓣花钿贴额,水红银丝锦镶边半臂粉锦褙子,桃红缠枝纹绮衫,浅红软罗抹胸,樱红百褶罗裙。她款款走进来,如枝桃花,随春风摇曳而至。鬓边玉钗上镶着颗胭脂红玛瑙,如滴血,荧荧耀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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