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氏从脖颈上取下串钥匙,摸寻着打开柜锁,将手伸进最下层,从里面摸出个乌漆小木盒,盒前挂着个小铜锁。她用从钥匙串上选出枚小钥匙,打开木盒,从里面摸寻出个小香袋,递给墨儿:“就是这个香袋。里面东西昨天被人偷偷换掉。”
墨儿接过那香袋,蓝底银线梅纹,角上绣着个“花”字,认得是汴梁有名花百里锦坊香袋。他解开绳扣,里面些碎叶香草,颗裂成两半药丸,还有个油纸包,打开油纸,里面是撕成两片柿饼,油纸内面浸着血迹,粘些尘土沙粒。
“原来这里面是什东西?”
“也不知道,只是摸摸,闻闻,就锁起来。”
“那您如何知道里面东西被换?”
墨儿忙口答应,饽哥从来没有求过他任何事。
两人又起出城门,往虹桥走去,路上,饽哥都不言语,看着心事重重。墨儿也没多问。
到饽哥家,尹氏听到声音,已摸索着迎出来:“是墨儿兄弟吗?”
“尹婶,是。您向可好?”墨儿当初还吃过尹氏亲手蒸糕儿。
“墨儿兄弟,有件急事,就不跟你客套,你得帮帮。”
进来,扯住饽哥衣领,连声问:“妻儿在哪里?在哪里?”
灯影下,他面色灰白,青筋毕露,眼珠鼓胀充血。
第二天清早,赵墨儿才进城门,就望见个人候在自家书铺凉棚下,是饽哥。
当年在童子学里,他和饽哥十分亲近,上下学都起做伴,后来饽哥父亲亡故,饽哥就休学。此后,两人偶尔在路上碰见,饽哥似乎总是有意躲着墨儿。
“孙勃。”墨儿走过去,笑着招呼。
“这个……唉!怪贪心,几天前,有个人找,说出贯钱,让帮他取样东西,没多想就答应,昨天让勃儿去取来,拿到后就锁在这盒子里。下午,
“您尽管说。”
“丢样东西,很紧要,若找不回来,你圆儿兄弟恐怕有大麻烦。”尹氏素来气性刚傲,这时却露出忧色。
“究竟是什东西?”
“你跟来……”
尹氏转身摸索着向内边卧房走去,墨儿跟进去,屋子很窄,张雕花旧木床就占去大半,床边个漆色发暗剥落旧木柜,墙角堆着个旧木箱子,两个坛子,窗边个小木桌,上面摆着些瓶罐木盒。窗子很小,窗纸已经黄旧,房里十分昏暗。
饽哥今天并没有扛着饼笼,看到墨儿,嘴角勉强扯出些笑,犹豫片刻,才开口说:“娘有件事想求你。”
“哦?什事?”
“她丢样东西,想求你帮忙找回来。不知道你……”
“现在就去?”
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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