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兄也知道他性子,看着谨谨慎慎,什都不愿意多说,但心里直藏着抱负,想着做些大事,读那多圣贤文章、兵书战策,至今却只在礼部膳部司任个闲职,看管藏冰,他说连个门吏都不如。性子又硬,不愿和同僚多亲近,更不会巴附上司,别人什不做,数着年头也能升迁,他却被锁在冰窖里般,只能自己闷闷不乐。回到家中,不是读书,就是练剑,连孩子都难得亲近……”
赵不尤望向启儿,和琥儿完全不同,这孩子直偎在母亲腿边,神色里始终有些畏怯。
江氏叹口气,继续言道:“可是……大约是半个多月前,他像是遇到什好事,脸上难得有笑容,话也多起来,还买些玩物糖果回来逗逗孩子。他向不愿意多嘴,也就没敢问。不过,心想着定是好事,也就跟着高兴。不过,才几天,他神色又有些不样,像是遇到个难题。以往,遇到难题,他右手不由自主就会握成拳,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,若在犹豫盘算,拇指会不停搓动;若决定放弃,手指会张开;若是拳头忽然握紧,重重顿下,那定是定心,决意去做。他不是个啰唆人,件事最多隔夜,第二天般就能决定。可是这次,他拳头握十几天,连梦里似乎都在忧烦,睡着觉,拇指
悦忙也擦净眼泪:“江妹妹,不必……”
“这怎可以?昨晚尽情哭整夜,算是为他送别。日子还得过,从今天起,该怎样,就得怎样,不能缺礼数。”江氏又涩然笑下,转身去厨房。
赵不尤和妻子只得在客椅上坐下,见江氏如此哀痛,却仍能自持,心中暗暗生敬。
半晌,江氏端着茶盘出来,给赵不尤、温悦斟茶,才坐到他们对面。个小孩儿从内屋走出来,是郎繁长子启儿,才四岁大,模样性情都像父亲,小脸儿瘦窄,不爱说话,小心走到江氏身边,偎在江氏腿边。
“启儿。”温悦柔声唤他。启儿却有些怕生,不作声。
“见伯伯、伯母怎不请安?”江氏责道,启儿才小声叫声伯伯、伯母。江氏揽住儿子,问道:“赵兄,昨天你就在那船上,今天来,恐怕不单是来吊唁?”
“受顾震之托,来询问缘由,追查凶手。”
“启儿,快跪下给赵伯伯磕头,谢谢赵伯伯。”江氏推推启儿,启儿走到赵不尤面前跪下,认认真真磕起头来,赵不尤忙起身抱起启儿:“弟妹莫要如此多礼,这是分内之事。”
启儿挣脱跑回到江氏身边,江氏轻抚着儿子,低头寻思片刻,轻声道:“想整夜,其实他走之前,就已经有些不对。”
“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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