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经义咧着嘴笑了笑:“是我太过轻信了,我本来以为给了你生存的机会,又给了你步步升迁的襄助,你会尽忠踏实,恪守本分。没想到随着你职务日益高涨,羽翼日渐丰满,这一份野心不羁,
一盏孤灯幽然,橘黄的光晕跃动闪烁,在墙上投下了暗沉的影子。书房内早就点了暖炉,堆叠得厚厚实实的卧榻上,曹经义正用一双阴恻恻的眼睛盯着江怀越。
“义父,孩儿在外敲门没有听到回应,还以为您老人家睡着了。”他微微一笑,跪下行礼。
上方传来曹经义沙哑的哼笑声。
“你该不会是巴望着,我孤零零地死在了里面吧?”他盘动着手中的檀木手串,眼神烁动。
“我怎会有如此歹念?不知义父深夜叫人来传唤,是为了何事?”
易做出判断……故此,在前往曹府之前,匆忙赶来,请求万岁予以指点迷津!”
承景帝深深呼吸了一下,略显困顿地倚靠在椅背上,过了许久,方才道:“朕知道了,你……只管前去曹府,朕自会安排。”
“遵旨。”江怀越叩拜皇恩,转身退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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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坐着马车来到南薰坊曹府时,街市人声已经渐渐消减,敲开大门后,随着仆人慢慢走进宅院,四周悄寂一片,唯有远处巷子里传来几声狗吠。
曹经义默不作声地打量了他一会儿,忽道:“十二年前,我把你从死人堆里捡出来时,倒没想到你有朝一日能出落成现在的地位。那时候啊,我就想着,这个孩子长得俊秀出众,又机敏灵动,要是带回紫禁城,或许能让贵妃娘娘高兴……也是你命好,眉眼间和娘娘那个不幸夭折的儿子有几分相像,她见了你之后,就日渐喜欢,从此把你留在了昭德宫。”
江怀越沉默片刻,道:“是,贵妃娘娘待我恩同再造……也多亏了义父,我才有今天。”
曹经义却不看他,望着桌上的灯火,慢慢道:“只不过,这时间虽久远,我心里始终存着一根刺……”他忽而转眼盯着江怀越的眼睛,森森道:“最近几日,我就一直在想,当年将你改姓更名洗净身份,以寻常猎户家孩子的名义带到皇宫,扶植你平步青云,到底是不是做错了!”
跪在床前的江怀越面色如常,眼神深邃。
“义父说这话,是表示后悔了吗?”
幽幽灯笼在前引路,仆人沉默不语,江怀越在走入那个院落前,问道:“公公和夫人都在吗?”
仆人只摇了摇头:“不知道。”
他们很快站在了书房门口,仆人上前禀告后,提着灯笼匆匆而去。江怀越轻轻敲响门扉,不见里面有何动静,便道:“义父,我进来了。”
里面还是没人应声。
江怀越微一蹙眉,轻轻推开书房房门,走了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