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妈妈瞥她眼,见相思虽然消瘦几分,却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形容枯槁,不由得愤愤道:“哟,当初你不是厉害得很吗?副为姐妹深情什都不顾样子,连都不放在眼里!还以为你们姐妹两个真是钻出污泥莲花,可转大圈,怎还是乖乖地回到这淡粉楼?”
相思听着刺耳,却也只得忍气吞声:“是教坊司人,不回淡粉楼,还能去什地方?当初因为太担心姐姐安危,所以言语间冲撞妈妈,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,原谅相思莽撞……”
“可不是什大人,只不过受令管束着你们这群成天惹是生非东西!”严妈妈冷哼声,“是西厂把你放回来?好端端姑娘却惹身骚,这里可不收容身上有案子麻烦人!”
相思隐忍道:“要是还有案子,他们也不会将放回。那高焕才是罪有应得,已经被关进监牢秋后待斩。”
春草忍不住道:“哼,真是恶有恶报,谁叫他那嚣张,这种人就是自作自受!”
那日午后,相思才与姐姐告别,乘着轿子回到淡粉楼。靡靡曲声婉转轻扬,她循音而去,在宿云池畔见到春草。
多日不见,春草正独自坐在水榭外练习琵琶,远远望到相思身影,先是愣,随后就惊呼着跳起,连琵琶都扔在边,冲过来。
“你你你,你怎就回来?!”
相思忍不住笑着拉住她:“你也以为再也回不来吗?”
“呸!可不敢这样想!可你和馥君去就没音讯,别人都说你们被抓进西厂!”春草激动地上下打量她,“看上去好像没被折磨啊……难道那些都是谣言?那你到底去哪里?”
“轮不到你们议论!”严妈妈斥责春草,又睨着相思道,“西厂是什地方,成日里不是死人就是动刑,看你在那呆好些天,全身都是晦气!给回去梳洗干净,待在房里哪也不准去!”
严妈妈发泄通之后就又揪着春草回去演练,相思只得独自回住处。对于她而言,被罚在房里不准出去完全没什可怕,本来就不喜欢赔笑卖弄,如今落个清净。谁知才躺
相思赧然:“说什呢?难道非得人不人鬼不鬼回来?”
春草咋舌道:“可听说那个地方就像是阎罗殿……”
她话还没说完,水榭门扉忽然开,从内传来骂声:“吵什?!叫你弹曲子,你在这扯闲篇?!”
“妈妈,是相思回来……”春草噘着嘴退到边。严妈妈从水榭中走出,细眉竖,瞪着春草:“回来又怎?姑娘们正在里面演练弹奏,是要她们都出来欢庆迎接?”
春草没敢多话,相思只得朝严妈妈行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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