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妃支着扶手看他,眼前人分明有颗玲珑剔透心,眼神语声却尽显纯良。她才想刺上几句,却又见他脸颊上隐有红痕,不由拧起双眉:“脸上怎回事?”
他微微怔,神情有些不安。贵妃见状屏退身旁宫女。“难道在这宫中谁还敢打你不成?”
江怀越叹声,自嘲道:“虽蒙娘娘器重,可臣毕竟只是内宦,宫中贵人众多,时恼怒责打过来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贵妃听更觉惊讶,眉间愠怒盛:“莫非万岁因为近日不给他好脸色,就迁怒于你?!”
江怀越连忙跪在榻前:“万岁仁厚,断不会有此责罚。只是……”他越是吞吞吐吐,荣贵妃越是心焦,连连追问之下,江怀越才将高焕被抓,惠妃愠恼之事简述遍。荣贵妃听到惠妃竟因此打江怀越巴掌,将手边锦垫掷,起身怒道:“好大胆子,敢打人!以为近来被皇上临幸几次,就能爬到顶尖吗?!”
来冷哂声:“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,连昭德宫都敢硬闯?也怪这里都是群废物,还养着他们有什用?!”
跟随他进来那个小内侍自知失职,吓得脸色发白嘴唇颤抖。江怀越低着眼帘,温和道:“臣也是听闻娘娘身体不适,时焦急才不顾劝阻……”
“满嘴花言巧语以为会信?!”帘幔内忽又响起雀鸟扑簌声,荣贵妃提高嗓音呵斥,“还不滚进来?!”
他唇角微微扬,撩起玉帘低身进去。
金辉自菱花窗间斜斜漏进,落在十二曲仕女云母屏上,浮出变幻绮丽光影。
“娘娘切莫发怒!臣不过是个奴才,不值得娘
美人榻上碧翠锦垫横陈,荣贵妃斜倚其间,听到他进来只冷淡道:“有话在先,你要是为万岁说情来,就即刻滚回去。”
“臣来探望娘娘,跟万岁有什关系呢?”他笑笑,见临窗宫女正精心侍弄着鎏金鸟架上华美鹦鹉,便随意道,“几日没见,翠琉璃越发俏丽,不知可曾多学几句巧话?”
贵妃冷笑:“谁送鸟儿谁还不知道底细?成天扑翅乱飞毫无长进,中看不中用!”
他不急不忙走到鎏金架子前,朝着鹦鹉轻念几句,红翠相间鹦鹉便晃着脑袋叫唤着“娘娘风华绝代”。贵妃其实已经年近四十,尽管妆容精致,还是留不住芳华青春。可这话毕竟谁听都顺意,她不由斜飞眼角盯他瞬,直起身道:“就你心眼多!”
“翠琉璃在送来前就学会这句,要是近来不开口,想必是见娘娘心情低落,因此也不敢聒噪。”江怀越这才来到美人榻前,弯腰低声,“娘娘心里有什不舒适,尽管讲给怀越听,怀越定竭尽全力为娘娘解除烦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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