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景帝想起惠妃那娇弱含愁模样,以往还会觉得梨花带雨,如今却只觉心烦。不由得抬手:“让她不要再为此事来打搅朕,若是高焕自身清白,也不会被抓进西厂!”
余德广应声便退下,江怀越适时保持沉默,原本趴着那只狮子猫却昂起脑袋,喵喵叫唤起来。皇帝正心事重重,不曾加以理会,狮子猫居然发起火,扑到他脚边不停抓挠。
“你也学他们要欺到朕头上?!”承景帝立起眉毛朝它呵斥,狮子猫却气呼呼地跳到桌上,险些将那叠供词撕碎。江怀越连忙将它把拎起:“万岁,这虎娘子……莫不是从贵妃那里逃回?”
“……哪里是逃回!”承景帝终于忍不住嗟叹,“你也知道,朕昨日本来相邀贵妃同骑射,可她却说没有兴致。待朕骑射完毕后去昭德宫,她非但闭门不见,最后还把朕送给她虎娘子给赶出来!这猫在她那里待得久,也变得飞扬跋扈,竟连旧主都不认。”
江怀越瞥眼皇帝脸上血痕,心底含笑,脸上却震惊:“万岁原来是被它所伤!是否需要臣找人驯服虎娘子?臣知晓有几位内侍对猫狗习性极为
收受好处,对他们行径睁眼闭眼。再者说,臣现在审问出来只怕还只有十之四五,另有不少商贾并不在京城居住。昨夜臣已派两位百户带人赶往山西拿人,要等真正抓光那帮晋商,才可确切得知到底送出多少银两珍宝。”江怀越顿顿,低着眼帘道,“最后数目……恐怕超出万岁意料。”
承景帝重重呼吸下,站起身来来回踱步,背在身后手指攥得极紧。江怀越知道他内心焦灼,便又道:“若万岁觉得周旻断然不可能贪赃枉法,那臣就先不去动他。只不过,他上任后行事过分独断,朝臣之中自然会有人上本弹劾……”
承景帝停下脚步好似出神,最终回过头盯着他:“此案必得严查,但行事切勿过火,你也知晓那群酸儒处处盯着你举动。”
“谢万岁提点!臣定会谨慎小心,不让万岁为难。”江怀越随即下拜,语声清朗。
他眉宇间恭顺诚挚,心内早已然。
——皇帝终究还是按照他设想那样做出决定。
这批*员虽分布于南北镇抚司以及六部各处,细究起来,或多或少都曾对皇帝阳奉阴违。即便没有此事,承景帝迟早也会寻其他缘由发落这群不识时务之辈。
既然如此,何不趁此机会先步下手,既不露痕迹迎合圣意,又可拔除对西厂不满高焕脉。
只不过……宫中还有个惠妃……
才想及此,门外传来余德广声音:“启禀万岁,惠妃娘娘又来,恳请万岁见她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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