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大人解释道:“本官只为投石问路,摸摸扬州盐商根基,试试这里面水深水浅,量量他们硬度。至于招惹强敌之虑,不必担心,本官自有消解之法。”
庄师爷不晓得金宝儿之事,所以不明白东主所言消解之法指是什。
崔师爷又提醒道:“明日是放告之日,东主首次坐堂收状,内外瞩目,须得选些案子办好看些。”
再无他事,李大人起身回到内衙。却见几房妻妾婢女团团坐于池塘柳下,围着男女两个小娃娃说笑,真乃令人陶醉和睦景象。
李佑也不进屋,凑过去坐下,听刘娘子对他说道:“听说扬州北郊春日胜景,妾身等人都极向往,如今已是暮春,方才商议欲作惜春之游,夫君意下如何?”
在,做官谁没个三长两短,你要将事情摆清楚,后任也许就替你担下。可江大人既不说清楚,又不肯填补亏空,那还怎交接?
就算李佑看在官场前辈面子放他马,但又怎敢担着不明来历亏空?谁知道这是不是能坑死人大坑。
具体原因李佑懒得琢磨,不管前任贪污也好,挪用也好,反正只要他不接手亏空就没有责任。便挥挥手道:“先拖着,本官不急。着急离任进京选官是他,日不走便多日花销,更虚度日光阴。”
李大人确实不急,只要他这个后任不签相当于离任审计“保结书”,不能证明切都已交接清楚,那前任江知县就不能走人。
议完交接之事,崔真非又禀报道:“昨日东主签发追讨金家盐课之牌票,但衙役持票去后没有讨到,欲回来销票,东主准不准?”
李老爷点点小竹道:“定然是你多嘴鼓动大家。”
小竹没有如同往常撒娇闹事,气咻咻地哼声,侧过头去不理。
牌票这个东西,专为某事而发,比如追讨税银、锁拿人犯、调解纠纷等等,乃是地方衙门胥役合法办差凭证,没这个凭证,百姓就可以不认。因为出去办差油水大,所以衙役们抢夺牌票那是争先恐后,甚至要掏钱贿赂小吏。
但也得看办差对象。李县尊昨日签发牌票内容是到巨商金百万家追讨盐课,被点差*猾衙役掂量自己分量和金百万差得太远,实在惹不起金老爷,所以均不积极,虚应番便想回来销票。
有衙役还嘀咕道:“李县尊乃是咱们衙役行传奇先辈,怎十分不体谅小役苦楚,派这等没头没脑差事。”
听崔师爷询问,李佑断然道:“继续追讨,不得销票,敢有懒惰不力者大板子侍候!”
庄师爷对此很疑惑,“盐商势大,东主明知不可为而行之,如此相迫欲何为也?只怕招惹强敌得不偿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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