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况从那晚和今天情景看,林驸马不会说好听话儿,性子又有点
吏员出身,宗室出身,看似个卑贱个高贵,其实在官场上大有相似之处。都是先天不足、后天有限,仿佛有道无形屋顶阻拦登高。
朱宗室和李小吏顿时同病相怜得很,都拿着酒壶边行酒令边拼起酒来。
两人都半醉半醒时,朱放鹤记起什道:“险些忘说正事。下月是圣母皇太后之寿,本欲合你及林驸马之力,共为作献上……”
说者无意,闻者有心,李佑故意插嘴道:“只听你说林驸马才华横溢,却不曾见得。”
“你啊……他说话就那样子,不要与他般见识。”朱放鹤先生点点李佑道:“林驸马工于画艺,京中第。想着,由驸马作画,你为诗,题字,俱为当世之极。三人合力,献于圣母,岂不美哉?况且驸马是太后半子,乃太后夫家宗亲,而你是太后同乡,各有表征,技艺高绝,别人贺表谁堪比得!”
李佑与朱部郎齐目送作幡然醒悟、痛改前非状林驸马离去,回过神来面面相觑。
“你还欲注销国子监名籍否?”朱部郎问道。
李佑无可奈何道:“不要取笑,且留存着,说不得还真用上。”
朱部郎笑道:“怎丝毫不见你有懊恼悻悻之色?”
“本区区下僚,懊恼又有何用?分票中书虽好,却非随在下所想。无论成与不成,由天由人只不由。借春秋语:肉食者谋之。”
太后生日不生日,李佑不关心,有意拿话问道:“驸马人中龙凤,千岁金枝玉叶,应是天作之合。为何觉得其间不谐?”
“其中言难尽……”朱放鹤隐隐晦晦道:“听闻先帝对归德千岁有言,恨汝不为男儿身。驸马又与你样,用你方才之语道,头上是屋梁……”
虽然朱部郎说含糊,但李佑却听出个八九分意思。要连这点本事都没有,他凭什从虚江路混到京师?
可以判断,这长公主是个事业心很强女人,多半也期冀丈夫同样上进,而林驸马肯定不如她这个意。
林驸马可能是天性疏散,也可能是当皇家女婿就没动力,觉得反正有驸马这个受限制憋屈条条框框在,怎努力多半也是白费力气,何苦来哉。
“真乃豁达之士。”朱部郎赞道。
“切都素那浮云啊……”李佑心有所感道:“放鹤先生又何尝不是与样。”
朱部郎不明何意,静待李佑自己解释。
李佑抬手指着上方道:“别人头顶是青天,你头顶是屋梁,所以不得不豁达啊。”
朱部郎沉思片刻,同样感慨欷歔不已,这句话有意思。急举酒壶道:“妙言妙语,当以酒祝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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