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听到这种言论，半眉都是嘻嘻
笑，并不多言。
半眉确实也是丑，看上去还不到四十，头上便没几根头发
，门牙也不见颗，两根眉毛都缺半，别扭地杵在眼睛上，件油乎乎
黑炮子可以穿整年，如果胡姑姑不吼他换件衣裳话。幸好眼睛还不难看，双眼皮，眸子又黑又亮，看人时总是沉稳大气，丝邪光都没有。连胡姑姑都说，这
好双眼睛，被他给浪费。
五年前个清晨，胡姑姑在自家门口看到坐在墙边休息半眉，旁边还跟着个少年。起初，她以为这又是对因为战火而流离失所父子，要知道，自从姓董老家伙进京城之后，天下便再没有太平日子。
可是，老少并非
里，提着笔，对着面前画半桃花美人图感慨。
他抬头，片花瓣和着暖心阳光，都落在他发红鼻头上。他眯起眼，很享受这惬意季节。
“死鬼！”个枣核飞镖似喷到他头上，身后那披红着绿涂脂抹粉细腰妇-人倚在门框前，边吃枣边尖声尖气骂，“让你随便画个美人儿，两天还没画完，
还不如找隔壁街刘三笔呢！就知道偷懒，浪费老娘粮食！”
他不慌不忙转过头，咧开缺门牙大嘴朝对方笑，点脾气都没有地说：“刘三笔是画遗像呢。放心，日落之前必定完工，胡姑姑莫急。”
“呸！”妇-人叉腰啐道，“养个白吃食老家伙就罢，还得养着你们。”
“干活！”他满脸陪笑，赶紧埋头画快几笔。
妇-人“哼”声，扭着-屁-股进里屋。
胡姑姑是闭花斋主人，放眼整个真定县，约有大半姑娘大婶研制水粉都是打闭花斋里来，便宜好用时胡姑姑吸引回头客终极原因，她总说犯不着赚那狠，口碑出去，买人多，薄利多销也大有“钱途”。正因为有这般头脑与心思，胡姑姑身为个外乡人，带着痴傻老母亲，硬是在这里扎下根来，十多年来，将闭花斋做得有声有色。
半眉在闭花斋里工作，除打扫做饭之外，还兼职做画师。胡姑姑招揽生意方式之，是将最新式妆容与饰物展示到画中人身上，大姑娘小媳妇们看到绢画上那些风姿绰约美人，必然动心，少不大包小包买回去。
不过，胡姑姑生意虽好，可她本人在当地名声却不够好。大家提起闭花斋胡姑姑，无不直称那就是个彪悍胡姑婆，谁人在她店里说做她不喜欢事儿，真是会被她拿菜刀撵出来，难怪年过四旬还没嫁人，谁敢娶。更有好事者戏言，就连半眉这种又老又丑男人也是不会娶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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