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解玉（6 / 30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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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时间好快呀，春天又到。”半眉坐在闭花斋后院

已踩进地狱，雪山里灵参也能让他瞬间康复，长命百岁。不过灵参并不仅是深埋地下植物，最低级才是，谓之“植参”，托时间与天地日月灵气福，植参中佼佼者便修成能跑会动、有眼有口小怪物——半参，便是刚刚跑掉那种。半参之中又会有极其稀少幸运儿，受更多机缘与滋养，变得越发灵性逼人，最终在漫长生长与修行之下，变成灵参之中力量最大“参人”，不但身怀奇能，更能完全以人姿态生存。他与葵颜，都是这“万年难得遇”参人。

那句“万年参人万条命”，并非说参人有万条性命，而是说参人有救万人性命之神力。此传言是否夸张，无从证实，但雪山灵参能治病救人是人人皆知事实，无怪从多年前起，人类为各自不同目，偷偷入山挖参。时间长，也总结出套对付植参与半参方法，最终将它们变成人类药罐里牺牲品。但，绝少有人遇到过参人。至于参人到底有什奇用，其实也没有人能说得太明白，无非就是救人性命就得更厉害些吧，大家都这猜。

不管人类怎想，他们在雪山中同类年少过年，不止那些低级别植参半参，连他们参人也渐渐地消失。他记得在他刚成人形时，家里还有二十几口“人”，可现在只剩下两个。其他人，全部以另外种形式回到家里——那些枯死叶子，就是他们留在这个世上最后遗骸。

每个初成人形参人，头上都有两片翠叶，片会即时脱落，另片会直想随。脱落翠叶会被放在幽泉下冰棺里，旦参人死去，这片留下翠叶叶会立刻枯死。到今天，冰棺里只有两片翠叶尚还鲜活。有时候他也会想，自己叶子不知几时枯死？葵颜呢？不对，他要去做神，神是不会死吧？他们那高高在上，藐视众生。

雪山顶上月亮越升越高，刚好移到这两个朝不同方向行进参人中间，像条分界线。

在他们走到彼此已经看不到对方距离时，同时停下脚步，皑皑白雪上，两个姿容秀逸妖，沐着身月光，个遥望银光浅淡夜空，个俯瞰脚下滚滚红尘。

幽梦泉下冰棺，是老祖宗留下。老祖宗有多老，他不知道，只知那是世上第个参人。他在死去之前，用冰块雕这个匣子，沉到总是清净纯澈幽梦泉里，万年不融，世代可见。

他对葵颜说谎，冰棺底下遗言，他看过，只得八个字——

但行善举，莫问前程。

可是，他想不通，也办不到，过去，现在，可能以后也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