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倒也不全怪前任孙知县,这宛平县地处京师,差役繁巨应接不暇。”娄天化边说着,边又摸出张纸递给方应物:“这是今日打听来,都是孙知县出身履历。”
姓娄倒挺有眼力,这就叫做想在领导前头?正不知该如何表态方应物心里暗赞,连忙接过来扫几眼。
然后他又想想,便对娄天化道:“三千两银子,委实不是小数,本官如何担待得起?你去传话,叫孙知县补上亏空!”
刚才看看这孙知县简历,方应物基本可以确认,无论从哪里谈起,这孙知县与自己也八竿子打不着关系;而且此人出身师门都般,没什强势大人物;最后此人在历史上默默无闻,也不是什名人。
既然背景、人情、名气三样里样都不沾,那就没什必要宽大,方应物便能毫无羁绊杀伐果断次。
进谏被贬,诸君都说要为你摆酒。”
方应物越听越觉得啼笑皆非,冷不丁地问道:“看你这个样子,究竟是庆祝还是同情?”
“哎,这真是个问题。”项成贤苦恼抓抓头皮,“明明是被贬,怎反倒像是喜事。
不过听到别人统计,成化二年丙戌科共取三百五十人。到如今,先后被贬黜和弃官多达百余人,几乎就是三分之数目,为历年来最多……”
“然后?”
不是他方应物对前任不仁义,毕竟三千两真不是小数目,若是仅仅几十两,说不定还能睁只眼闭只眼放过。
娄天化见东主心里有数,就答应道:“是,在下明日就传话过去,让孙县尊及早补上亏空。”
目送娄天化离开后,方应物却又见门子来禀报:“小老爷你乡试座师李士实李大人遣家人过来,请小老爷你去聚会。”
咦?方应物很奇怪,这李座师如有邀请,发个帖子来就是,为什还派人当面请?
来人是李士实家里个管事,进来后对方应物拜见道:“方大人!
“然后士林皆赞,近几十年来,还是这科国家取士最得人!如此看来,方贤弟你也是们这科表率!”
总有些应酬是避免不,方应物连续两天都在应付这些人情往来。这日回家,却见娄天化在门房等候着。
方应物将他带到书房,问道:“盘点完?什状况?”
娄天化很沉重掏出叠纸递过来,嘴里顺便答道:“清点出不少亏空,所有银两、钱粮、宝钞总计起来,折合时价现银三千两。”
“多少?三千两?”方应物大惊失色,当今虽然承平日久,民间经济还算活跃,但也还没到商品经济高度发达万历年间程度,般大富商家资可能也就几百两,三千两真是笔巨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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