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正在渐渐跃出海面,黑夜几乎已经完全退去,海面上景象变得越来越清晰,但即便如此,小艇前端还是挂着盏轮廓模糊朦胧提灯,那盏看起来并无必要提灯在船头摇曳着,似乎是在驱散着某种并不存在黑暗——高文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团模模糊糊灯光吸引,周围人谈话声则进入他耳畔:
“……这恐怕是‘风,bao之子号’最后次出航吧……希望切顺利……”
“会顺利,它有最优秀领航牧师,很多领航牧师,还有最后祝福……”
“但领航者们也可能迷失在海洋深处……现在所有人都失去庇护,海子民也不例外。”
“没关系,有……在保护牧师们心智,而且哪怕疯个……也还有下个顶替上去。”
那些凌乱破碎记忆就仿佛黑暗中骤然炸裂开道闪光,闪光映照出无数影影绰绰、曾被隐藏起来事物,尽管支离破碎,尽管残缺不全,但某种内心深处涌上来直觉却让高文瞬间意识到那是什——
那是那次神秘出海记录,或者说,是出海记录部分!
维多利亚声音有些缥缈地远去,高文意识却已经沉浸到那已经开始消散画面深处。
他“看到”片不知名海滩,海滩上怪石嶙峋,片荒凉,有曲折峭壁和铺满碎石陡坡从远处延伸过来,另侧,海面温柔起伏,细碎海浪波波地拍击着海滩附近礁石,临近黎明辉光正从那海平面上升起,隐隐有壮丽之色阳光照射在峭壁和陡坡上,为整个世界镀着金光。
有艘巨大三桅船停在远处海面上,船身宽阔,外壳上遍布符文与神秘线条,风,bao与海洋标记显示着它隶属于风,bao教会,它平稳地停在温柔起伏海面上,细碎浪涛无法令其动摇分毫。
“如果全疯呢?”
“……那们便只剩下勇气
高文“走”入这段记忆,他发现自己站在海滩上,周围立着很多影影绰绰人影——那些人影都被朦胧黑雾笼罩,看不清面目,他们在交谈着关于远航,关于天气话题,每个声音都给高文带来隐隐熟悉感,但他却连个对应名字都想不起来。
就好像这些名字已经彻底从他潜意识中抹去般,哪怕回忆起些记忆碎片,也无法重拾它们。
记忆无法干扰,无法修改,高文也不知道该如何让这些影影绰绰黑影变成清晰形体,他只能跟着记忆指引,继续向深处“走”去。
出发时刻似乎到。
海滩上不知何时出现登船用小艇,高文和那些覆盖着黑雾身影同乘上它,向着远处那艘大船驶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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