郎七另只手抠在嘴里,大片鲜血顺着下颔淌出,顺着胸膛流床。块东西掉落下来,软软,混着淋漓血水,那是郎七舌头,被他自己活生生拔出。
床榻边有几个沾着血写字,幽暗看不清。
郎三脑中片昏乱,晃亮火折,火苗呈现出奇异幽绿,他立刻屏住呼吸,然而已经晚,那种腻柔香气已丝丝渗入肺中。
他手开始发颤,掐熄火折跌落在地上,他痉挛抠住发紧胸膛,无论怎样运功,不知名毒依然丝丝蚀入血脉。
隔室桌案响起倒酒微声,郎三蓦然转头,个俊美青年在腥气扑鼻房中安然而坐,神色自如,轻巧搁下酒壶,仿佛全未见两具可怖尸体。在他身后,名随侍垂手而立,沉默守卫。
呼吸。他伫立瞬,从崩乱中冷静下来,敛刀于侧,步步上楼,找寻同伴踪迹。
他脚很轻,手很稳,哪怕出现只恶鬼,他也能立即将其斩却。
当终于寻到最里面间房,他无法自制颤抖起来。
郎五已经死。
尸体倚着墙半瘫地上,腰以下骨头软碎如绵,这是大开碑手威力,这样形状曾在郎五无数对手身上呈现,而今却落他自己身上。郎五双戴着乌色缅丝手套手,按在他自己喉结上,双目翻白,脸色黑青,面目肿胀扭曲,看起来竟是自扼而亡。
郎三被惨景吸住心神,竟不曾注意到隔室有人。这个人他不算陌生,然而此时此刻出现于此地,却是做梦也想不到,他忍不住激声道,“是你?你——”话未说完他突然哑住,刹那间想起什,目光瞬间迸出无边恐惧,“不,不是你——是——你是——”
清逸俊颜无波澜,优雅托起酒盏,望空划,“你兄弟在奈何桥上等,这杯酒,算为你送行。”
郎三额角发青,青筋棱起,血从喉间漫出来,心口剧烈搐痛,“为什——你怎会是——你与侯爷——究竟有什恩仇——为那个胡——”
对方似乎笑笑,并没有回答,待清亮酒液从半空泻尽,他淡然起身,从容而去。
郎三大口大口呕吐,黑色血液中夹杂着破碎脏腑,他双眼,bao突,用最后点力气拎起刀,匍匐向门口爬去,他很
数步之外是垂落红幔绣榻。
只染血手从帐内探出,骨节突露,痉挛半弯,仿佛想抓住什。
郎三定半晌,挑开幔帘。
床内躺着个半身□□烟花女子,细嫩皮肉在昏黄烛光下粉白刺目,凌乱黑发覆面,不知是昏是死,同样□□郎七就趴在她身上。
轻轻挑,郎七被翻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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