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里应该是宾客满堂,然而所有客人是那样安静,在楼梯、桌案、门槛、廊下或歪或倚,或倒或伏,似乎前刻还在宴饮,后瞬已被抽离神魂。
倾倒银壶泻案,滴滴答答淌落。
空气中有种发腻香,像脂香又带着腥气,笼罩住口鼻,郎三下意识摒住
被抛下郎九依然静静坐着,挂着僵冷诡笑,丝蜿蜒血缓缓从耳洞渗出。
偌大客栈彻底乱,不停有宿客惊骇逃出,在他们身后,两个人在拼死搏杀,从二楼到客堂,路砸得稀烂,飞溅鲜血残肢溅地。
郎三掠进来瞥眼,如坠冰渊。
那两个人,他再熟悉不过,正是郎十和郎十。
他们本是朝夕相处同伴,这刻却成不共戴天仇敌,口中荷荷有声,眼眶眦裂,眼珠仿佛蒙上层血色红翳,犹如吞噬切凶兽。
伙指引去河畔,多年如日习练刀法。郎九挑着盏风灯在河堤短亭内等。夜渐渐沉,风轻轻晃动亭角铃,洒下零星声响。
郎三路刀法使到尾声,只野狗跑过短亭,仿佛闻到什,路嗅到郎九面前,忽然哀鸣声,夹着尾巴逃走。
郎三蓦然停下刀,他清楚郎九幼时被恶犬咬过,养成个怪僻,碰上野狗必会打杀。那只狗靠得极近,险些蹭上郎九膝,亭中人竟然纹丝不动,明显不对劲。
风无声,铃轻响,四周突然静得可以听见心跳。
郎三不由自主握紧刀柄,唤声。
郎十左手已经断,郎十右肩被刀劈开,两人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,仍在血淋淋对砍。
郎三冲上去,刀尖挑压,试图将两人分开,却瞬间成为两人攻击目标,溜腥咸血珠溅上郎三脸,疯狂攻势迫得他不得不退开,好在两个人并未追击。
郎三胸膛起伏,脑子几欲爆开,直直瞪着两个红着眼人继续残杀,血肉四下飞溅。场面诡异而残虐,仿佛场不死不休僵局,郎三蓦然转掠出去,疾奔向远处花楼。
花楼静悄悄,唯有楼外红灯高悬,悬在夜空宛如颗滴血眼珠。
明知异常,郎三仍然控制不住,头冲进去。
郎九依然动不动,手中风灯晕着团光,映得他低垂面孔渗白。
郎三稳稳神,以刀背托起郎九脸,随着举动,忽然有两行血从郎九鼻中溢出,他眼睛还睁着,放大瞳眸犹如灰珠,唇角勾起,带着奇怪笑。
这已经是个死人,郎三手颤,倏退后。
四周片空寂,不见半个人影,河岸风幽冷。
郎三眼眸迸出恶狼般杀气,蓦折身向客栈方向纵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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