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耐心是有限的。”他低声说道。
然后怎么办呢?把你扔到阴沟里?对它吹气,摇晃它,再吹气。让我赢得这场游戏吧。
他笑了起来。在这温暖的阳光下,他正在做一件愚蠢的事情,成了过路人的景观。他心虚地四下瞧了瞧,并没有人看。老人们在打盹,这是他们的消遣方式。
什么都试过了,他意识到。请求、沉思、威吓。最后,从哲学的高度加以解释。还能做什么呢?
我能不能就坐在这儿等?它拒绝了我。或许还会有机会。可正如W.S.吉尔伯特[24]所说,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来。是这样吗?我感觉是。
他坐了下来,朝手上哈了哈气取暖,然后打开纸袋子,拿出新买的东西。他一个人在那儿仔细端详着,就在这个不大的老年人聚集的草地公园里。
他举起这个弯弯曲曲的银首饰。中午的太阳在银器上的反光,像谷物包装盒盖上的小东西,送出去就能换得杰克·阿姆斯特朗的放大镜。[23]噢——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银器。正如婆罗门所言:唵,空、天、地三界皆汇聚于此。至少在两个方面暗示了这一点:大小和形状。他继续认认真真地审视着。
我内心的想法真会如齐尔丹先生所预言的那样焕然一新吗?五分钟,十分钟。我坐在这儿,能待多久就待多久。啊,时间会告诉我们真相。但在此之前,我手上拿的又是什么呢?
对不起,田芥先生对着银器想到,我们身上的压力常常会让我们有所反应和行动。他遗憾地准备把银器放回袋子,充满希望地看了最后一眼——聚精会神地再次审视。简直像孩子一样天真好奇,他对自己说。在海边,孩子会把随意发现的贝壳贴在耳边,想在它的嗡嗡声中听到大海的智慧。
而我呢,我用眼睛代替了耳朵。想让银器进入我的内心世界,告诉我我究竟做了什么,做得有没有意义,以及为什么这么做。把智慧压缩进一个具体的波浪形银器里。
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,我像孩子一样思考。但是现在,我已经不再是孩子了,因此我得到其他地方去寻找,得
要求得太多,所以一无所获。
“听着,”他低声对波浪形银器说道,“销售担保承诺得太多了。”
要是我使劲地摇一摇它,就像摇不听话的老手表,会怎样?他上下晃动银器,就像在某个重要比赛中摇骰子一样。他要把银器中的神灵唤醒。神灵可能睡着了。或者远行了,去阐发先知以利亚含义丰富的反讽了。也许他是在追寻。田芥先生再次把银器握在手中上下摇晃,大声地呼唤它。然后又审视了一番。
你这个小东西,你空洞无物,他想到。
骂它,他对自己说,吓唬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