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我知道的信息告诉田芥先生总比我空手回柏林来得好。这样至少还有一线希望,最终这个信息肯定会传到某个相关人士耳中。但是田芥先生只能耳听,这个办法的问题就在这里。最好的情况是田芥先生听进去了,把它记在脑子里,然后立刻假称公务回日本本土一趟。到了本土,矢田部先生就可以参与决策。他既能耳听——又能口说。
不管怎样,这也比束手无策好。剩下的时间不多了。如果从头再来,花数月时间费尽心机、小心翼翼地安排德国某个派系和日本某个派系联络,那么……
贝恩斯先生心里清楚,当田芥先生发现如此重要的任务突然落到他肩上的时候,无疑会大吃一惊。远非他想象的什么喷射铸模
。和日本军方代表会谈,然后返回柏林。但是没有人事先预料到鲍曼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死。因此——
原先的命令要为更加实际的判断所取代。在目前情况下,他只有依靠自己的判断,因为没有其他人可以商量。
在太平洋沿岸国,至少有十个反间谍机关人员在活动,其中几个——也可能是全部——是当地的德国国家安全局和他们的头目福姆·米尔知道的。几年前,他和福姆·米尔在纳粹党的一次会议上见过一面。这个人在警察系统的名声不太好,因为在一九四三年,正是他阻止了英国人和捷克人谋杀海德里希的计划。因此可以这样说,是他救了屠夫海德里希,帮他捡了一条命。不管怎么说,从那以后,福姆·米尔在国家安全局内平步青云。他不单纯是一名警察官僚。
事实上,他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。
即便柏林的反间谍机关和东京的特工组织采取了预防措施,德国国家安全局仍有可能获悉这次在旧金山第一商会的碰面。虽然这里是日本的管辖范围,国家安全局无法干涉,但只要德国主犯一踏上德国领土,国家安全警察就可以将他逮捕——在目前情况下,主犯就是他自己。但是目前,他们对日本主犯或者这次会面仍然无计可施。
至少贝恩斯希望如此。
有没有可能国家安全局已经成功在中途扣留了那位日本老先生?从东京到旧金山的路途遥远,对一位年事已高、身体虚弱且乘不了飞机的老先生来说更是如此。
我要做的,贝恩斯知道,就是从我的上级那儿了解矢田部先生还来不来。他们肯定知道。如果国家安全局扣留了他,或者东京z.府把他召回去了——他们也会知道。
如果国家安全局有办法找到那位老先生,贝恩斯心里明白,他们就一定能找到我。
但即便情况如此糟糕,也不是毫无希望。在妙喜宾馆的房间里一天天等待的时候,贝恩斯先生想到了一个主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