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杜波依斯的文件放在一旁。“伊柳希娜,你呢?”
她放下啤酒说:“我想要海洛因。”
我接过纸,上边画了着重号和图表,底部列出参考。“这写的是什么?”
杜波依斯指着这页纸的中部说:“我想死于氮气窒息。我进行的所有调研表明,那是痛苦最小的死法之一。”
我点点头,记下几条笔记。
“这份文件包含我有效实施z.sha所需的设备列表,它们完全不会超过我个人物品的质量配额。”
我皱起眉头,主要是为了隐藏我无话可说的事实。
“我们可以私下进行,”我说,“我可以跟你们单独会谈。”
三名宇航员坐在我面前的沙发上。为了这次会议我占用了休息室,还锁上了门。姚坐在中间,表情严肃,一如既往。杜波依斯坐在姚左侧,弓起后背,姿态完美。伊柳希娜懒散地坐在姚的右边,呷着啤酒。
“没必要单独会面,”姚说,“这个项目容不得秘密。”
我在椅子上不安地挪动身体,为什么斯特拉特安排我做这项工作?我既不善交际,也不懂如何处理微妙的问题。她说宇航员们最喜欢我了。为什么?也许只是因为我常在斯特拉特身边才被反衬得平易近人。
总之,发射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,我必须得了解这个情况。
他双手合十,搭在大腿上。“很简单,只需要一个氮气罐和一个连接太空服的通用接头。我可以穿上太空服,注入氮气,停供氧气。窒息反射源自肺部堆积的过量二氧化碳,而不是氧气的缺乏。太空服的系统会不断吸收我呼出的二氧化碳,只留下氮气。我只会觉得疲乏,甚至有点儿头晕,接着会失去意识。”
“好的,”我努力保持专业,“要是太空服不能用怎么办?”
“第四部分详述了后备计划。假如我无法使用太空服,就使用飞船的气密过渡舱,它的容积足以保证积累的二氧化碳不会让人难受。”
“好吧,”我又记下几条,不过几乎没这个必要,他的文件非常全面,“我们会保证有一罐充足的氮气和一罐备份,以免第一罐发生泄漏。”
“好极了,谢谢。”
“好,”我说,“谁想第一个发言?”
杜波依斯举起手。“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话,可以由我开始。”
“没问题,”我飞快地用钢笔画了几下,试试还有没有墨,“那么……你想要怎么死?”
别说,这个话题真的说不出口,可是又必须得说清楚。就为了我们能获得一线生机,这三个人将献出生命,至少我们能帮助他们实现自己想要的死法。
杜波依斯递给我一张硬实的纸。“我已经在这份文件上详述了我的要求,相信你们会把一切都准备就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