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在给我刮胡子?”
“检测到意识,”计算机说,“你的名字?”
“我还不知道呢。”
“错误,第二次尝试:你的名字?”
我是白人男性,说英语。让我们赌一把,“约……约翰?”
“呃……”
“错误,第三次尝试:你的名字?”
这时我才觉察出,我不知道自己是谁,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。我什么都记不起来。
“呃。”我说。
“错误。”
起上身。我居然从床上坐了起来,虽然用尽了力气,但我继续坚持。这张床随着我的移动轻轻摇晃,可以肯定,这不是一张普通的床。我把头伸得更高,看见椭圆床的床头和床尾固定在墙上,看上去很结实。它有点像固定的吊床,真奇怪。
很快,我就坐在了那根伸进屁股里的管子上。这肯定不是最舒服的感觉,不过,什么时候屁股里插根管子会舒服呢?
此刻我看得更清楚了,这不是普通的病房。墙壁看似由塑料构成,整个房间是圆形,屋顶的LED灯发出惨淡的白光。
墙上还有另外两个类似吊床的床位,上面各躺着一个病人。我们排成一个三角形。骚扰我们的机械臂固定在房顶的正中间,我猜它们照顾我们所有人。我看不清两位病友——他们跟我之前一样陷进了床铺里。
房间没有门,只有墙上的一段梯子通向……一扇舱门?舱门呈圆形,中间有一个转轮把手。嗯,它肯定是某种舱门,像潜水艇上的一样。也许我们三个得了传染病?也许这是一间密闭的隔离病房?墙上各处布置着小型通风孔,我能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气流。这里的环境可能是受控的。
“错误,第三次尝试:你的名字?”
我从胳膊上扯下输液管。“与你无关。”
“错误。”机械臂朝我伸过来。我滚下床,这是个错误的决定。另外两根管子还连在我身上。
屁股上的管子掉下来,一点都不疼
一阵疲惫感袭来,不过感觉还挺舒服。一定是计算机通过静脉给我注射了镇静剂。
“……等……下……”我含混地说。
机械臂轻轻地把我放倒在床上。
我再次醒来,一条机械臂就在我面前。它在干什么?!
我吓得往后一躲,只剩下震惊。机械臂撤回到屋顶的原位。我在脸上摸索,检查是否受伤。一侧有胡茬,一侧光溜溜。
我把一条腿挪出床沿,结果床抖动起来,机械臂向我冲过来。我吓得浑身一哆嗦,可是机械臂突然停住并悬在旁边。我觉得它们时刻准备着在我摔倒时扶住我。
“检测到全身运动,”计算机说,“你的名字?”
“噗,认真的吗?”我问。
“错误,第二次尝试:你的名字?”
我张嘴想要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