机械臂向我伸过来,它们移动快速,还没等我弄明白,就除去了我身上大多数的管子。我没有任何感觉,只是皮肤有点儿麻木。
最后我身上只剩下三根管子:手臂上的静脉注射、伸进屁股的管子和导尿管。后两者是我更想拔掉的玩意,不过,好吧。
我抬起右臂,然后任它坠落在床上,同样的动作,我用左臂也做了一遍。我的双臂像是灌了铅一样。我把这一过程重复了几遍。我的手臂强壮,没理由出现这种情况。我猜自己有严重的健康问题,而且已经在这张床上躺了一段时间。否则他们为什么把我连接到那么多设备上呢?不应该有肌肉萎缩吗?
不应该有医生吗?或者医院里的声音呢?这张床是怎么回事?它不是长方形,而是椭圆形,我觉得它安装在墙上,而不是在地板上。
“拔……”我没了声音,还是有点累,“拔掉管子……”
“错误。八的立方根是多少?”
不过我没错,我只是想看看计算机有多聪明。结果:不怎么聪明。
“二。”我说。
“正确。”
我等着听接下来的问题,可计算机似乎已经满意。
连接的软管伸向我脑后。
我能起来吗?
不能,但是可以稍微动一动头。我低头看自己的身体,发现我不仅一丝不挂,还连着数不清的管子。四肢上各有一根,“男性器官”上有一根,还有两根伸到大腿下方,我猜其中一根插进了太阳晒不着的地方。
这可不妙。
而且,我浑身上下覆盖着电极片。就跟检查心电图用的那种导联贴一样,只不过我这儿贴得到处都是。不过呢,还好只是覆盖在皮肤上,没有塞进身体里。
计算机没有回应。
我又抬了几次手臂,动了动脚趾,绝对是在好转。
我前后活动脚踝,它们还能动,我抬起膝盖,双腿也强健有力,虽然不像健身爱好者那样壮实,但是对于一个濒死之人而言,也算十分健壮了。不过,我不确定我的双腿原本是什么样的。
我把手掌按在床上,用力撑
我累了,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。
我醒过来。昏迷了多久?肯定有一会儿了,因为我感到精力充沛,不费吹灰之力就睁开眼睛。有进步。
我尝试动动手指,并如愿让它们晃起来。没问题,这回我真的好转了。
“检测到手部运动,”计算机说,“保持静止。”
“什么?为什么——”
“喔——”只有气息没有声音,我又试了一次,“我……在哪儿?”
“八的立方根等于几?”计算机问。
“我在哪儿?”我又问一遍,这次挺轻松。
“错误。八的立方根等于几?”
我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说道:“2e(2pi)[1]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