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亲爱的。”帕特发出咯咯的召唤声,不快中带着嘲讽。她的黑眸闪出光芒。“你怕我占你便宜?伤害你性命?”
“不,”乔摇了摇头,“我只想一个人待着。”他抓住扶手,竭力把自己拉上第一级台阶。他停住脚步,抬头朝楼梯顶端望去。他想估算出距离,算出自己还得走几步。
“丹尼先生让我陪你。我可以为你读读书报,或是帮你拿东西。听候你的吩咐。”
乔又爬上一级台阶。“不要。”他喘着气说。
“那我能看着你上楼吗?看你要爬多久。假如你上得去的话。”帕特说。
打火机,点燃香烟,从鼻孔里吐出青色烟雾。“老爷电梯。”她对乔说,双臂安详地抱在胸前,“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?这是古老的手拉式铁厢电梯。你敢坐吗?”
指针跳过二楼,悬停了片刻,猛然打到一楼。电梯门滑开了。
乔瞧见了电梯的手拉式铁网门。一个穿制服的电梯员坐在凳子上,用手按住旋转开关。“上楼,”服务员说,“请往里走。”
“不了。”乔说。
“为什么不?”帕特不解,“担心上升途中吊缆断裂?你心里害怕?看得出你受了惊吓。”
“我能上去。”乔用手抓住扶手,把腿往上抬,把自己拉到上一级台阶上。他的心脏发胀,直堵到嗓子眼。他双眼紧闭,胸口发闷,气喘连连。
“我在想,”帕特说,“是否温迪也遭过这份罪。她是头一个。没错吧?”
“我曾经……爱过……她。”乔喘不过气来。
“噢,我知道。阿什伍德告诉过我。他知道你的心思。我俩以前特要好,经
“这景象阿尔见过。”乔说。
“好了,乔,”帕特说,“那就只有走楼梯了。你爬不了楼,你这样子怎么走?”
“我要从楼梯上去!”他转身去找楼梯。我看不见!乔暗想。我找不到!身上的重荷挤压在心口,他痛苦万分,透不过气。他不得不停下脚步,使劲儿吸气——哪里还顾得上出气!没准是心脏病犯了,他心想。那就甭想上楼了。他渴望独处的愿力变得愈发强烈,难以遏制。独锁空房,无人照料,静静地仰卧。将四肢摊开,省了说话的力气,也不需要走动。无须招呼谁,也不用想法子。甚至没人知道我在哪儿,他暗忖。这意愿强烈到难以言表。他不想有人知道,干脆隐了身,不受人关注。特别是不能有帕特,他心想。不要让帕特在场,她不能在我周围出现。
“瞧,”帕特说,牵着乔微微左拐,“楼梯就在你前方。抓好扶手,一步步上楼,然后卧床休息,好吗?”她娴熟地跳了一步,姿态平稳,轻巧地抢上台阶。“你能上来吗?”
“我可不要你——跟着我。”乔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