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双鹤也不着恼,继而却是声长叹:“可恨那世间怪理,若说鹏鸟,便是凤凰,也是难逃。老弟你知道说是哪位!”
如此明白直接,余慈也不会装糊涂:“莫不是贵宗……”
他话说半截,但语意已明,苏双鹤微微颔首:“正是夏氏。”
吐字之时,他眼神却移往雪枝处,只是神意缈然,未曾聚焦。
“若说夏氏此人,当真是世间少有奇女子,非同俗流,当初自千山教嫁来,也是乐见其成。谁能想到,就因为认门干亲,交几个朋友,几个阴人聚在处,互相影响,终还是污心境,野心滋生。这些年来,她结交朋党、养士自重,城主又直闭关不出,由她假城主之权柄,把好好飞魂城,弄得乌烟瘴气,可悲,可叹!”
正奉上香茶。
见余慈过来,苏双鹤就笑:“让雪枝招待客人,怎还让客人自去散心?莫不是她们女人家闲话,让人听得气闷?该罚……还不去给余老弟斟茶陪罪?”
如今他称呼余慈,可谓亲近备至。言语间虽是笑吟吟,雪枝却不敢当成是玩笑,轻应声,款款趋身上前,素手奉茶,口中称罪。
余慈道声“何罪之有”,便把茶接过,啜饮口。
苏双鹤则笑道:“老弟果然还是宅心仁厚。要说,世间女子,任她如何风姿胜人,惟独处之时,可曰‘清新脱俗’;二女相处,则是‘旁若无人’;三人以上,就叫‘勾心斗角’。不管是何等人物,都难脱此理,实是大煞风景……”
你说得这直白,才真叫人惊叹!
不过余慈必须要承认,人心玄妙而脆弱,在没有真正碰面之前,越是这直白地指斥其非,越能给人以先入为主印象,日后就是想要扭转,也要经年累月努力才行。
而夏夫人何等身份,又怎可能“经年累月”与他相处,抹消那份负面印象呢?
苏双鹤说到此处,犹嫌不足,继续指斥其非:“夏氏之风仪气度,天下罕有,然而她如今只是以此为资本,弄什‘碧霄清谈’,广布天下,蓄积声名。当今之世,人人都知有‘夏夫人’,何知幽灿?”
余
这似是欢场调笑之言,只是如今亭中二女,任哪个都没有这等自觉,仅是沉默以对。倒是余慈,听出他话里有话,又想到收起来信笺,也笑语回应:
“照鹤巫之言,这岛上就不应有侍婢之流……”
“鹏飞鹤唳,鸡雀何及?”
苏双鹤嘿然道:“所以这岛上,只养个外室,便是不让这世间怪理污她心神。也亏得老弟只收这位好徒儿,若是再带位,无论如何都不会邀你到此。”
说着,他哈哈大笑,可其他人没觉得有任何好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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