亚当·格伦伯格是个大块头的胖男人,快要五十岁了,头棕色鬈发,戴角质边框眼镜。米勒说完之后,格伦伯格清了清喉咙,掸了掸布克兄弟牌西装的袖子,若有所思地问:“找报纸的时候有发生过什么事吗?任何意外的事情?你最好仔细回想下那小段时间。你从餐桌旁边站起来,出门,来到门廊,然后开始在灌木丛里找报纸。然后呢?”
米勒恍惚地揉了下额头,“我不知道,切全乱了,我不记得找报纸的事。回到房间之后,我的记忆才变得清晰起来。在那之前,我只记得历史研究所,还有跟弗莱明的争吵。”
“你的公事包又是怎么回事?重新回忆下那个部分。”
“弗莱明说,它的样子就像只被踩扁的侏罗纪四脚蜥。然后我说——”
“不。我指的是,你在衣柜里到处找,却没有找到它的那个部分。”
米勒缓缓点头,“对。周五吃现烤蛋糕。因为周六和周日早上,你的弗兰克舅舅跟我们起吃早饭,但他不喜欢现烤蛋糕,所以我们周末早上就不再吃了。弗兰克是玛乔丽的哥哥,战时他在海军服役,是名下士。”
“拜拜。”泰德说。唐从屋里出来跟他会合了,“晚上见。”
两个小男孩抱着课本,悠闲地朝着位于伯克利中心区的现代化高中走去。
米勒回到房子里,下意识地在衣柜里翻找他的公事包。它在哪里?该死的,需要的时候总也找不到。那里面有记录了斯罗克莫顿县⑤的全部账户的文件。戴维森要知道他把这玩意儿搞丢了,定会鬼吼鬼叫的。就像上次在真蓝咖啡馆,大家庆祝扬基队获得系列赛胜利时样。那鬼东西到底在哪儿?
他缓缓直起身,回想起来了。显然,他把包放在工作台旁边了。取出研究资料磁带卷后,他把包扔在了那里。那时他还在历史研究所,弗莱明还在跟他喋喋不休。
“我在衣柜里找过它,当然没有找到。因为它在历史研究所,在我的工作台旁边。工作台在二十世纪的楼层,靠近我的展区。”米勒脸上现出种古怪的表情,“
他到厨房去找妻子。“那个,”他尴尬地说,“玛乔丽,我今天早上可能不会去上班了。”
玛乔丽转过身,担心地看着他,“乔治,出什么事了吗?”
“我就是——完全混乱了。”
“又过敏了吗?”
“不,是脑子的问题。上次本特利夫人家的小孩失常的时候,家庭教师协会推荐的那位心理医生叫什么名字来着?”他在混乱的记忆中寻找着,“格伦伯格,应该是的。地址是医学-牙医大楼。”他走向门口,“我会顺道去看看。有点儿不对劲——很不对劲。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